季縈目光落進暗格深處,頓住。
    那里靜靜立著一塊烏木牌位,上面刻著:梁氏之妻沈若蘅之位。
    她怔在原地。
    當初聽說沈老爺子強迫他履行“婚約”,娶了早已不在人世的孫女的牌位。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將這件事應付了下來,卻從未想過他會真的將這塊牌位供在書房里。
    “我已經找到你了,這東西也沒用了,抽空把它處理掉吧。”
    說完,梁翊之便把手伸進牌位下面,拿出一塊缺了角的玉牌交到她手上。
    “把這個放好,萬一有事,去城北韞櫝古玩店修復這塊玉,自然會有人幫你。”
    季縈握緊微涼的玉牌,指尖觸到那道殘缺的裂口,心口像被什么攥了一下。
    “你也知道今晚很危險,難道你認為我會安心在家里等你的消息嗎?”
    “縈縈……”
    “兩個選擇,”季縈抓住他的衣襟,打斷他的話,“要么你帶著我,要么我自己去,你決定。”
    梁翊之注視她片刻,終是輕嘆一聲,將一件準備好的防彈背心遞給她。
    “穿好,跟緊我。”
    深夜,沈宅外圍。
    兩人并未進入宅內,而是隱在對面街角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里。
    已經進入沉睡狀態的沈宅,安靜得近乎詭異。
    “陳佑笙和龐仕鈞都沒有動靜,那今晚來的人會是誰?”季縈看著沈家大門問道。
    梁翊之沒有回答,目光仍鎖定在不遠處那片黑暗中。
    這時,姜染的耳機里傳來匯報聲。
    “有動靜了!”
    此時,沈宅后院。
    幾個人翻墻而入,并迅速找到了關押沈若芙的雜物間。
    打開門鎖,大家差點被里面的臭味熏暈。
    有人當即仍出一套衣服給她,“趕緊換上跟我們走。”
    沈若芙迅速穿好衣服出了雜物間。
    呼吸到新鮮空氣,她腎上腺素飆升。
    “別忙,我不能就這么走了。”
    說完,也不等那幾個人反應,她便獨自往主樓而去。
    幾個趁黑摸進來的人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用家鄉話說道:“大哥,這娘們事多,真想弄死她。”
    話音落下,就被他家大哥打了一巴掌。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老大要活的!”
    說完,幾個人便跟著她上樓而去。
    沈若芙手里拿了一把刺身刀沖進主臥,就往她床上扎。
    好在沈夫人提前驚醒,滾到一邊才沒讓她得逞。
    “你瘋了!”
    沈夫人的聲音驚動了沈恪,他當即帶人沖上樓,與來救沈若芙的一撥人正面相撞。
    兩撥人一見面就打了起來。
    而主臥里,沈若芙舉著刺身刀,雙目發紅。
    “我的好媽媽,我每天像舔狗一樣哄你開心,結果到頭來你這樣對我。寧見微,你不配為人母,投胎做豬去吧。”
    說著,她便再次拿刀扎向沈夫人。
    這時,門口傳來沈景修的呵斥聲。
    “沈若芙,連養了你十幾年的母親也要殺,你簡直畜生不如!”
    沈若芙轉頭看向他。
    許是覺得干掉坐在輪椅上的人更容易。
    于是她眼中兇光一閃,朝沈景修撲去。
    “你最該死,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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