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促地喘息,箍在她腰后的手臂像是要將她生生勒斷,海浪將他們往岸邊推,她被沈修齊拖上了海灘。
天邊最后一束焰火熄滅,他狼狽地朝她倒來。
他渾身顫抖著伏在她耳邊,她好像感受到淚水一瞬間的滾燙,從他濕淋淋的臉上落下來。
“我會恨你。”
他嗓音破碎沙啞。
“今宵。”
“你今夜若是死了。”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第78章
舊書房難以平靜
-
海
浪無休無止,今宵耳畔喧鬧不已,像是落進深海隨波逐流,也像化成清風隨處飄蕩。
她好冷,好痛。
可胸口還溫熱著,她還能感受到心臟跳動。
她還不想放棄,為什么,她的湛兮沒有牢牢抓緊她。
湛兮......
湛兮......
身子猛地一晃,她睜開了眼。
天花板的顏色因日光落進而明亮,四下闃寂,房間只有她一個人。
她轉動視線,依稀得見白紗簾之外的北屋舊書房。
窗外悠悠吹著風,碧波漾漾,松林輕晃,一起一伏,像在呼吸。
她也在呼吸。
她還活著,還躺在槐安居。
“湛兮?”
一開口,她被自己澀啞的聲音嚇到,想要動一動,身體卻像是吊著千斤墜,無比沉重。
門外有腳步聲漸近,她看過去。
珍姨端著溫水進來,面露憂色,腳步匆匆。
“珍姨。”她招呼了一聲。
珍姨來到她床邊,俯身扶她坐了起來,再將水遞上給她:“你高燒剛退,先喝點水潤潤嗓子,老雷的粥就快好了。”
今宵接過水杯捧在手中,問珍姨:“湛兮呢?”
珍姨回她:“湛兮出門辦事了,晚點就回來,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是集團有急事嗎?”
珍姨斂了眸,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湛兮確實是和凝光一同外出的。”
聽到珍姨這么說,今宵才感覺放心一點。
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緊急的事情將他牽絆,他才不得已離開她身邊。
不然,他一定會在床邊守著她醒來。
“好。”她輕聲應,慢慢喝了一點水。
-
初夏日暮,斜陽長長,風吹竹簾微動,菡萏搖曳,睡蓮清香。
紅尾錦鯉游弋在蓮葉之下,被一聲怒喝驚得沒了蹤影。
“跪下!”
許硯祺聽見胡旋的斥聲瞪大了雙眼,欲開口,還未出聲又被喝斷:“我讓你跪下你聽見了嗎?!”
許硯祺將視線移到佇立在竹簾邊的男人。
窗外探進的金光一絲一縷,像細密的網,纏繞他半身,他淡然望向荷塘,右手緩緩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許硯祺還未反應過來,胡旋上前兩步就朝他臉上甩了一個響亮的巴掌,他臉一歪,再回正視線,不可置信看向眼前人。
“你要我說幾遍?許硯祺?我讓你跪下!”
許硯祺怔愣在原地,一瞬間,瞳孔微震。
沈修齊忽然找上門,只有可能是他私下找今宵的事情敗露。
他不知道這件事究竟發酵成何種態勢,他只知道眼前的態勢對他十分不利。他這位表姐已經將“跪下”二字說了三遍,若是等到第四遍,今日怕是不好收場。
他咬了咬牙,右膝下跪,再并上左膝。
見他這般,胡旋退開一步,將沈修齊的視線通道留出,而后凜聲:“道歉!”
許硯祺抬眼看著紅臉的胡旋,再看那個側身而立的男人,低下了頭:“對不起三哥。”
聽到這聲道歉,沈修齊才慢慢轉身賞了他個正臉,單薄的眼皮微微一抬,語氣淡漠:“錯哪兒了?”
許硯祺低頭陳述:“不該私下找今宵小姐說些有的沒的。”
“有的沒的?”沈修齊冷笑。
氣氛不對,胡旋立馬接過了話:“你那是無中生有!信口雌黃!”
“周家的協議壓根兒就沒能遞到你三哥面前,你究竟是從哪兒聽來的謠?!一點閑碎語你就敢拿到今宵面前搬弄是非,這個家是不是沒人能管得了你了?!”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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