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她眼底盈淚,他連呼吸都不敢重,生怕一-->>點動靜就叫她清淚漣漣,到那時候他又該如何去哄?
這一整日的擔驚受怕到這里,已經足夠了。
他記著關老師的叮囑,望向她雙眼告訴她:“我是在云潭公園找到關老師的。”
“云潭公園?”
今宵的記憶一下被拽回到曾經那些蟬鳴不絕的長夏,她小時候早起跟著爺爺奶奶看花看鳥,就是在云潭公園。
心頭猛然一酸,她知道,關老師這是想今教授了。
萬幸,關老師還不知道父親的事,可她思念的人,也永遠回不來。
一想到這里,她眼底的淚就開始往上涌。
沈修齊方才這話已經說得盡量輕盡量柔,可他仍舊像是敲開了結冰的湖面,冰面受力龜裂,冰到感覺燙手的湖水就這么源源不斷往上涌,止都止不住。
他忙不迭替她拭淚,指腹剛剛觸及潮潤,她便迅速錯開朝他肩膀而來。
沈修齊沒想到今宵會主動來抱他,方才不知道該怎么去哄,現在也只能算是略得其法。
懷中小姑娘哭得一顫一顫的,一伸手就抓住了他衣襟,他還是第一次從今宵這里感受到牽扯的力量,果然是比他緊抓著她不放要輕松許多。
他的心跟著今宵懸了一整日,這會兒好似被她生生扯斷牽引線往下墜,本以為深淵無盡,卻不想落進一團蓬松的棉花糖里,輕盈綿軟得不真實。
是有想多抱她一會兒的私心,可又怕她真把眼睛哭腫哭痛了,到最后還是他心疼。
他抬手輕輕拍著她背脊,哄小朋友似的開口哄她:“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
懷中人抽抽噎噎的,毫無停止的跡象。
沈修齊無奈,只好拿出殺手锏:“再哭我就親你了。”
今宵一聽這話,立馬就噤了聲,她這反應太迅速,叫沈修齊啞然失笑。
他低頭去攫她視線,今宵百般回避著,手一抬便胡亂擦著臉上的淚痕,順帶把視線也遮擋。
沈修齊捏住她一雙腕放下,又佯裝怨氣沉沉:“我要親你這件事有這么可怕嗎?嚇得你都不哭了?”
今宵極力偏開臉,紅著眼罵他:“流氓!”
她剛哭過的聲音軟軟黏黏的,無論用多么過分的字眼罵人都毫無震懾力,反倒讓耍無賴的人拿住把柄質問:“你就是這么對你恩人的?”一說他還委屈得很,“我在你這兒是不是討不著一句好話啊今宵?”
今宵的情緒就這么戛然止住了。
她淚眼顫顫地看過去,卻因朦朧不清的視線無法辨認他眸中幽怨究竟是真是假。
到底是她承恩受惠,她不能因他調戲就不認真感謝他今日付出,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委屈,她也不想罵他的,是他非得招惹。
她那雙濕潤的唇瓣張了張,小小聲應他:“我說了好話的。”
“什么好話?”沈修齊懷疑自己失憶了,“我怎么沒印象?”
“我......”今宵眼睫抖了抖,細數今日與他僅有的幾句對話,她心虛地應,“我說了‘謝謝你,湛兮’。”
“就這樣?”沈修齊蹙著眉,“這叫好話?”
“......我還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頰還有濕潤淚痕,表情更是一本正經,像經驗老道的釣魚人,扔個假餌下水就有魚上鉤,等魚反應過來被釣的時候已經只剩一口氣。
沈修齊甚至沒來得及詢問是什么禮物,今宵就緊接著說:“但是被我弄丟了。”
他被這話鬧得哭笑不得。
思緒百轉千回,他最后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句:“什么禮物?在哪兒丟的?”
今宵如實告知,是在江澈家三公里外的商場,在一樓的咖啡店,是一套西服。
還解釋:“當時是因為聽到關老師走丟的消息我一下慌了,所以才顧不上這么多,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人都到小溪山了,那還是我精心挑選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撿走。”
沈修齊被她那句“是我精心挑選的”取悅到了,可他面上
不顯,甚至還因她無意遺失禮物將眉心深蹙。
而今宵單純,就這么被他輕易騙到了。
她驟感內疚,無意識伸手拽住了他袖口,幾分憂心地問:“你不開心了嗎湛兮?”
沈修齊將手腕一轉,輕易將她手捉住。
他坦蕩承認:“是,我一想到你為我精心挑選的禮物有可能被人拿走,甚至還有可能穿在別人身上,我這心臟就疼得直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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