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更濃郁的煞氣浪潮,瘋狂地向四周蔓延,很快便將整個山頭都籠罩在其領域之內。
而就在煞氣彌漫而過之后,那被斬成兩截的“陸離”和“白素衣”的“尸體”,連同那些“鮮血”,竟同時扭曲、變形,化作了無數蒼白脆弱的紙屑,被山風一吹,便輕飄飄地消散無蹤。
“紙人替身!”
真正的陸離,早已在拋出拂塵劍的瞬間,便借助鬼氣惑心弄出一個紙人,他的真身一直隱匿在山石陰影之中。
此刻,整個山頭都被那擴張的煞氣領域籠罩,隱藏在陰影中的陸離自然也被強行拉入了這片煞氣之內。
他面無表情地從陰影中邁步而出。
身旁,白素衣的虛影再次凝聚,將拂塵斷竹劍遞還給他。
陸離接過劍的瞬間,白素衣的虛影便化作一道精純的素白鬼氣,完全融入了他手中的斷竹劍之上,讓那翠綠的竹身覆蓋上了一層蒼白。
緊接著,紅嫁衣的蕭滿再次浮現!
她一出現,便做出了一個舉動,她抬手掀開了自己那一直低垂的紅蓋頭、
蓋頭之下,并非猙獰恐怖的鬼面,她還是那個笑語盈盈,古靈精怪的面容。
鬼氣再漲三分!
她那磅礴如海的墨heigui氣,毫無保留地流入到斷竹劍身上!
蕭滿的身影在完成這一切后,也變得極其虛幻,緩緩消散。
而陸離的道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周身的氣息以恐怖的速度瘋狂暴漲!
他手中的拂塵斷竹劍更是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鬼發、銅錢、紙屑三種力量被這突如其來的龐大鬼氣強行融合在一起,變得極度不穩定,劇烈地顫抖著,隨時都會暴走!
陸離面無表情,雙手死死握住那柄仿佛就要要掙脫自己控制的拂塵斷竹劍!
隨后,對著前方那依舊在翻滾擴張,尋找敵人的煞氣核心,他猛地揮出了這一劍!
“破!”
一道扭曲了夜色,混合著無數哀樂嗩吶聲、銅錢碰撞聲、紙屑翻飛聲的恐怖斬擊,悍然劈出!
這一擊,毫無花巧,純粹是極致力量的傾瀉!
“轟!!!!”
震耳欲聾的爆響聲中,那兇戾無比的巨大煞氣團,竟被這一劍從中硬生生劈成了兩半!
露出了內部被其長久包裹的東西;一座低矮破敗的小廟。
煞氣被劈開的瞬間,便開始劇烈蠕動,試圖重新聚合。
陸離接住從空中掉落的《白素衣》書籍,迅速收好。
同時他眼中灰芒大盛,灰氣化作鎖鏈,乘勝追擊,欲要將那分裂的煞氣束縛封印。
然而,那煞氣雖被重創,兇性卻不減反增,殘余的煞氣自發凝聚成鋒銳的刃芒,幾下便斬斷了陸離剛剛凝成的灰氣鎖鏈!
陸離眼睛一瞇,不再試圖強行束縛煞氣,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座暴露出來的小廟。
他再次拋出朱字紙車,紙牛重現,雖然身上布滿了被煞氣侵蝕的破洞和傷痕,但依舊忠實地馱起陸離。
紙牛奮起余力,朝著那座小廟狂奔而去!
就在陸離沖至廟門前,即將看清廟內情形的瞬間,他周圍的景象猛地一陣變幻!
山風、夜色、殘存的煞氣……
一切都消失了。
他發現自己赫然站在一條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兩旁木結構店鋪,酒旗招展,幌子飄揚。
挑著擔子的小販吆喝著穿行,穿著粗布麻衣的行人摩肩接踵,偶爾有騎著騾馬的鄉紳或差役經過。
抬頭看去,甚至能看到不遠處高大的古代城墻和懸掛著旗幟的城樓。
一切看起來都無比真實,充滿了人煙。
陸離站在街道中央,看了看自己身上依舊如常的道袍,又看了看周圍對他這身打扮似乎并不覺得特別驚奇的古人。
他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非但沒有驚慌,反而笑了一下,帶著了然和嘲諷。
“在我面前,玩……幻境?”
然后,他徑直走向街道旁一棟掛著客似云來招牌的兩層小酒樓,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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