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兩人身形同時猛地一震,霍然扭頭,
目光仿佛能穿透無盡混沌空間的阻隔,
死死盯向洪荒西方世界的方向!
盡管隔著難以計量的距離,
但西方氣運的驟然崩塌、靈山無數門人弟子那絕望悲念的匯聚,
以及那被強行割走三分之二地盤所帶來的劇烈地脈變動…,
這一切,又如何能瞞過他們這兩位西方教的創始人?!
“奎牛!”
準提道人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原本就愁苦的面容瞬間黑如鍋底,
一股難以抑制的狂暴圣威轟然爆發,
將他周身剛剛才梳理平整的混沌之氣再次攪得一片稀爛,
地水火風瘋狂奔涌!
“螻蟻!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毀我根基,奪我氣運!
吾…吾誓不與你甘休!!”
.......。
滔天的怒火瞬間淹沒了理智,
準提道人當下便想不顧一切地撕裂混沌,
立刻返回洪荒,親自出手,
將那該死的積雷山連同那罪該萬死的奎牛一并徹底碾為齏粉,
方能稍瀉那心頭之恨!
然而,
就在他圣念剛動,澎湃圣力即將噴薄而出的瞬間——
一股浩瀚、至高無上的恐怖意志驟然降臨!
如同無形的枷鎖,又似整個混沌的重量,轟然壓落,
牢牢禁錮了他的行動,
將他那即將爆發的圣力硬生生壓回體內!
“鎮守期內,不得擅離。”
天道意志的警告簡單、直接,沒有絲毫情緒,
卻蘊含著絕對的權威和力量。
那宏大的力量反噬而來,讓準提道人悶哼一聲,
周身氣血一陣翻騰,差點憋出內傷。
準提道人僵在原地,臉上的暴怒如同被冰水澆滅,
逐漸轉化為一種極致的憋屈和…自閉。
他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周圍的混沌之氣都仿佛凝固了。
想他堂堂天道圣人,西方教教主之一,
如今竟被一道天道命令如同囚徒般困于這荒寂混沌之地,
眼睜睜看著自家無數元會的心血基業被奪、門下弟子受盡屈辱,
卻連回去報仇雪恨都做不到!
這是何等的屈辱!何等的無力!
.......。
良久,
他才緩緩抬起頭,目光看向身旁的接引道人。
接引道人面色亦是凄苦無比,
但那凄苦之中,更多的是一種深沉的無奈與悲涼。
兩位圣人的目光在混沌中交匯,無需任何語,
已然完全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這虧,絕不能就這么硬生生咽下去!
那奎牛牛犇,身負異數,手握重寶,
行事狠辣果決,更是截教復興的關鍵棋子,
且對西方惡意極深,若任其繼續成長下去,
日后必成西方心腹大患,
甚至可能成為徹底葬送西方教的掘墓人!
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在其尚未完全成長起來之前,將其徹底扼殺!
明面上他們無法出手,
天庭和截教(尤其是那個煞星通天)也必定會緊緊盯著。
但暗地里……!”
想到這,接引道人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緩緩開口,
聲音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后的可怕平靜:
“此獠,斷不可留。”
準提重重頷首,臉上的悲苦之色被一種極致的冰冷和森然殺意所取代:
“師兄所極是。此乃我西方存亡之秋,
已無退路,當行非常之事!
縱然付出再大代價,也定要絕此后患!”
他們成圣無數元會,雖真身被困于此,
但豈會沒有隱藏的后手?
下一刻,
兩人同時閉目凝神,圣念跨越無盡時空,
溝通那冥冥之中存在于洪荒某處,與他們同源而出,
卻幾乎從未顯化于世、甚至不為西方教眾所知的——三尸化身!
雖三尸未能合一證得混元道果,但作為圣人的三尸,
其本質與實力也遠非尋常準圣所能比擬,
且各自承載了圣人部分的核心神通與大道感悟,
乃是他們隱藏最深、最為關鍵的底牌之一!
為了西方教的道統延續,為了報仇雪恨,
也為了那最后一線的未來生機,
他們決定,動用這張最后的底牌!
........。
“去吧。”
接引與準提同時于冥冥之中下達法旨,圣念冰冷而決絕,
“隱匿天機,潛行匿跡,伏于彼之必經途。
靜待良機,務求……一擊絕殺,形神俱滅!”
兩道模糊不清、氣息內斂到極致,
卻又隱隱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圣威道韻的虛影,
于洪荒某處不可知之地悄然凝聚,
接受了來自混沌本尊的法旨,旋即無聲無息地消散,
如同最狡猾陰險的毒蛇,悄然融入了洪荒天地,
開始耐心地編織一張針對牛犇的絕殺死亡之網。
此刻,
西方二圣的眼中,
只剩下冰冷徹骨的殺意和一種賭上一切的瘋狂決絕。
靈山的惶恐,他們的憋屈與憤怒,
都必須用那奎牛的鮮血、神魂和徹底湮滅來洗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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