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混混們聽得愣住了,連呻吟聲都小了許多。
“第二條路,”陳云的聲音驟然轉冷,“我把你們捆結實了,一個不落,全部送到警察局門口。趙強已經落網了,他為了活命,肯定會把知道的事情都吐出來。你們以前跟著他干的那些臟事爛事,一個也跑不了。到時候,是吃槍子兒,還是把牢底坐穿,就看你們的‘功勞’有多大了。”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怎么樣?選吧。我耐心有限。”
寂靜。
片刻之后,那個還能動彈的黃毛第一個掙扎著爬起來,他捂著受傷的胳膊,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我……我選第一條!”
與其坐以待斃,等著被警察清算舊賬,不如搏一把!
單順博家底厚,搶他一筆跑路,總比進局子強!
有他帶頭,其他還能動的混混也紛紛掙扎著表示:“我也選第一條!”
“對!找單老板‘借’點路費!”
“媽的,跟著他混,到頭來差點把命搭上!”
很快,除了幾個徹底昏死和重傷動彈不得的,剩下的七八個混混,竟然都選擇了第一條路,去搶劫他們的前老板,單順博!
陳云站直身體,隨手將鐵棍扔到一邊,活動了一下因為劇烈打斗而有些酸脹的手腕。
“提醒一下,事情要是做不好,就算你們想跑路,我也不會放過你們。抓緊時間吧。”
他目光一寒,沒有說下去,但那意思不而喻。
半小時后,單順博那棟氣派的小樓,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由他昔日手下發動的瘋狂洗劫。
看門的兩個保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群紅了眼、拿著鐵棍砍刀、身上還帶著傷的“自己人”沖散、打跑。單順博被從溫暖的被窩里粗暴地拖了出來,冰冷的刀架在脖子上,面對這群昔日對他畢恭畢敬、如今卻面目猙獰的亡命徒,他所有的驕橫和算計都化為了泡影。
在明晃晃的刀鋒和絕望的威脅下,他不得不交出了家里藏匿的大部分現金、金銀首飾和一些值錢的古董擺件。
單家一片狼藉,哭喊聲、叫罵聲、打砸聲混成一片。
就在這群混混揣著“戰利品”,如同喪家之犬般四散逃離后不久,距離單家不遠的一個公用電話亭里。
陳云拿起聽筒,投入硬幣,撥通了警察局的報警電話。
他刻意夾起嗓音,稱呼自己是目擊群眾,說單順博家遭遇了搶劫。
掛斷電話,陳云走出電話亭,站在清冷的夜風中,聽著遠處由遠及近、迅速變得尖銳刺耳的警笛聲,紅藍閃爍的警燈劃破夜空,朝著單家豪宅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幽深如古井。
轉身,他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更深沉的夜色,朝著白湖制衣廠的方向,穩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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