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哪個獵戶打了大牲口,不是緊著自家和親戚,頂多給幫過忙的人分點下水?
&-->>nbsp;   像這樣惠及全村的,簡直是破天荒頭一遭。
    驚喜和感激交織在每個人臉上,先前對熊瞎子的恐懼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收獲沖散。
    眾人立刻七手八腳地行動起來,有人砍伐粗樹枝制作擔架,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狗剩安置上去;更多的人則圍攏到熊尸旁,喊著號子,合力將這沉重的戰利品抬起。
    一行人簇擁著擔架和熊尸,浩浩蕩蕩卻又小心翼翼地開始往山下移動。
    陳云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他拍了拍沾上草屑和塵土的衣服,眉頭微微鎖起,目光再次投向那片狼藉的現場。
    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按照常理,以熊瞎子的速度和兇性,一旦發現了狗剩,從設置陷阱的土坡到那個山坳,這點距離根本不夠一個半大孩子逃命的。
    狗剩絕無可能在被抓傷后,還能成功躲進那個相對隱蔽的山坳。
    可事實是,狗剩活下來了,雖然受了傷,但熊瞎子似乎并沒有對他進行不死不休的追擊。
    這只能說明,當時這頭熊的注意力,或者說它的首要目標,根本不在狗剩身上。
    這附近,有什么東西比一個觸手可及的“獵物”更能吸引一頭被激怒的熊呢?
    心中的疑慮一旦升起,便揮之不去。
    陳云沒有跟隨大隊人馬下山,而是提著槍,開始在周圍仔細地勘查起來。
    他的目光如同梳子一般,一寸寸地掃過地面、灌木叢和巖石。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不遠處一道狹窄的巖縫吸引了。
    巖縫入口處有些許泥土松動的痕跡,旁邊一叢灌木的斷枝也顯得很不自然。
    更巧的是,剛才熊瞎子脖頸處涌出的鮮血,正好流淌到這片區域,殷紅的血跡掩蓋了許多原本可能存在的痕跡。
    陳云心中一動,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幾乎是趴在了地上,湊近那片被血污覆蓋的區域,用手指輕輕撥開沾染血污的落葉和泥土,極力分辨著血跡之下可能存在的線索。
    就在他趴下身體,視線與地面幾乎平行的剎那,巖縫底部,一個在陰影和血跡掩蓋下極難察覺的異常之處,猛地撞入了他的眼簾!
    陳云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都為之一滯,眼睛瞬間瞪大了。
    那……那是?!
    巖壁底部的縫隙深處,幾株形態奇特的菌類緊緊附著在潮濕的巖石表面。
    它們的菌蓋呈暗紫色,邊緣泛著一圈不易察覺的深紅光澤,層層疊疊如同祥云,質地看起來厚實而堅硬。
    最奇特的是,從熊尸脖頸處汩汩流出的溫熱血液,恰好漫溢過來,浸潤著這幾株菌類的根部,那暗紅的色澤在血液的浸泡下,仿佛活了過來,隱隱流動著一層難以喻的華彩,與周圍普通草木的黯淡形成了鮮明對比,一眼看去就知絕非凡品。
    陳云的心臟猛地一跳,呼吸都為之屏住。
    他強壓下心頭的激動,緩緩吸了口氣,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和野獸的腥膻氣直沖鼻腔,但他此刻渾然不覺。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刀刃探入巖縫,開始極其謹慎地挖掘靈芝周圍的泥土和附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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