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米子彈。別說野豬了,就是熊瞎子,一槍能打穿它的厚皮!原本想讓你用舊槍加點錢換,沒想到你弄著這寶貝了。你那老獵槍賣不賣?四百塊,我收了。”
    陳云心里冷笑。他太清楚十六號掛管的底細了。
    看著唬人,其實就是撅把子槍改的,只能單發,換子彈還得專門改口徑,遠不如手里的雙管獵槍順手。
    這祁四白是想把破爛當寶貝賣給他。
    見陳云不吭聲,祁四白又加了把火,語氣越發專業:“兄弟,不是我說你,這雙管獵槍看著威風,打獵真不實用。后坐力大得能把人掀個跟頭,兩發子彈打完,手動退彈殼的功夫,獵物早跑沒影了。再說這槍管是上下排列的,也就射擊隊比賽用用,打獵得要并排雙管的,瞄準才穩當。換了獨彈射程也超不過一百米,遇上警惕性高的狍子,還沒等你舉槍,它早竄進林子了。”
    陳云點了點頭,對方說得很專業。
    陳云前世玩過這種槍,自然知道它的優缺點。
    祁四白見他神色微動,趁熱打鐵道,“去年有人用這雙管打熊瞎子,兩槍都沒打死,被熊拍斷了胳膊,現在還躺炕上呢。你要是有把五六式半自動buqiang,就沒這顧慮了,10
    發彈倉,有效射程四百米,后坐力小,精度又高,打啥都穩。”
    “多少錢?”陳云終于開口。
    “你這把舊槍折給我,再加六百。”
    祁四白笑得更歡了,“這價絕對值,你問問林場里誰不想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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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
    六百塊在當時可不是小數目,能買半頭耕牛了。
    但陳云賣熊膽和熊掌攢了些錢,倒也拿得出來。
    他心里一陣火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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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進山打獵就穩妥多了,冬天打
    “葷菜”
    時也能更有把握。
    可轉念一想,他又冷靜下來。
    現在是五月初,東北的春天短得像陣風,說不定哪天一場熱風刮過,就直接入夏了。
    老輩獵人的規矩里,打獵最講時節,這時候正是打
    “素菜”
    的季節。
    所謂
    “素菜”
    就是狍子、野兔這些瘦肉多的野物,肉質細嫩,夏天也容易保存;而熊瞎子、野豬這些
    “葷菜”,得等到冬天脂肪厚實了才最值錢,況且夏天天熱,肉放不住,打回來也賣不上價。
    他想起以前老獵人說的狩獵規矩,三春草厚不打野物,動物繁殖季節不打。
    雖然現在很多人不講這些了,見啥打啥,可陳云還是守著底線,懷孕的母獸不打,幼崽不打。
    不過他也清楚,打獵確實需要分點時節。
    秋冬季節的皮毛才是最好的,黃皮子、灰狗子到時候換的厚毛,一張能頂現在兩張的價錢,熊膽也是冬天的品質最佳。
    這么一來,換槍倒也不急于一時。
    手里的雙管獵槍雖然有缺點,但只要買些獨彈,打夏天的
    “素菜”
    也夠用了。
    等冬天快到了,再湊錢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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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也不遲。
    “太貴了,我買不起。”
    陳云搖了搖頭,語氣堅決。
    祁四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笑起來:“哈哈,別裝了。我都聽說了,你前陣子殺了頭棕熊,熊掌熊膽賣了不少錢,還差這六百塊?”
    這話像根針,猛地扎進陳云心里。
    殺棕熊的事祁四白怎么會知道?
    他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像結了冰的河面,盯著祁四白的眼睛:“你從哪兒聽說的?”
    祁四白被他看得一哆嗦,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水,掩飾著慌亂:“這……你屯里面有人賣皮毛的時候告訴我的,說你憑一把斧頭殺了一頭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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