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攥緊手中樹枝,使出渾身力氣,朝著那條被陳云激怒的大蛇狠狠扎去。
    慌亂之中,他的準頭失了水準,樹枝并未刺中蛇的七寸要害。
    大蛇吃痛,瞬間被徹底激怒,原本扁平的脖頸急劇膨脹,三角形的頭顱高高昂起,發出
    “嘶嘶”
    的警告聲,緊接著,它如同一根繃緊的彈簧,猛地彈射而起,粗壯的身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本能地纏上了趙叔手中的木棍。
    大蛇的雙眼閃爍著冰冷的兇光,那分叉的血紅信子,如同一對靈動的小蛇,以極快的頻率吞吐著,信子尖端幾乎就要觸碰到趙叔的臉,趙叔甚至能感受到大蛇口中呼出的帶著腥臭味的氣息。
    千鈞一發之際,陳云手持匕首,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疾沖而來。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高高舉起匕首,借著前沖的慣性,朝著大蛇的脖頸部位,狠狠揮下。
    “噗”
    的一聲悶響,匕首鋒利的刃口深深嵌入大蛇的身體,濃稠的墨綠色蛇血如噴泉般濺射而出,濺得陳云和趙叔滿身滿臉都是。
    那股刺鼻的腥臭味瞬間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大蛇的身體劇烈地扭動了幾下,隨即緩緩松開纏繞在木棍上的身軀,重重地摔落在地。
    它的眼睛里,原本的兇狠與猙獰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這條大蛇便徹底沒了動靜,已然死透。
    陳云拍了拍仍驚魂未定、呆立在原地的趙叔,帶著幾分歉意說道:“對不起,趙叔,讓您受驚了。”
    趙叔這才回過神來,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那只手還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他的臉色煞白,嘴唇也微微泛青,整個人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陳云將這條襲擊趙叔的大蛇也送給了他,自己僅留下先前捕獲的那一條。
    隨后,兩人沿著山林間那條崎嶇難行的偏僻小道,繼續前行。
    一路上,趙叔的腳步還有些虛浮,時不時地回頭張望,似乎生怕再有什么危險突然襲來。
    終于,他們抵達了陳云的地窨子。
    “陳云,這地方選得可真好啊!有山有水,背風向陽,旁邊還有一大片草甸子。在這兒落腳,打獵方便,打到野物也不用擔心被村里人眼紅,實在是太合適了。”
    趙朱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環顧四周,眼中滿是贊嘆之色。
    隨后,他的目光落到了躺在地窨子旁的黑狗身上。
    黑狗察覺到有人靠近,原本半瞇著的眼睛瞬間睜開,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的光芒。
    它試圖掙扎著起身,但因傷勢過重,只是徒勞地動了動身子,喉嚨里發出低沉的
    “嗚嗚”
    聲,沖著趙朱國呲牙咧嘴。
    見此情景,趙朱國心里一緊,下意識地縮到陳云身后,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陳云,這狗傷得確實太重了,看樣子得掛點藥水才行。可它現在這副模樣,我……
    我真有點害怕,不敢靠近啊。”
    陳云也犯起了難。
    他心里清楚,自己從未給狗掛過吊水,雖說黑狗之前救過自己一命,但此刻它正處于極度警覺的狀態,若是突然靠近,黑狗完全有可能出于本能進行反擊,咬自己一口。
    可要是見死不救,實在是于心不忍,更何況,趙叔都已經被自己請來了,無論如何,都得試一試。
    陳云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黑狗旁邊,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黑狗脖子上的毛。
    說來也怪,原本呲牙咧嘴的黑狗,在感受到陳云的撫摸后,竟然漸漸安靜了下來,喉嚨里的
    “嗚嗚”
    聲也小了許多。
    “我們是來救你的,可千萬別咬我們啊。”
    陳云輕聲對著黑狗說道,語氣中滿是溫柔與安撫。
    他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輕柔地撫摸著黑狗,試圖讓它徹底放松下來。
    過了一會兒,陳云見黑狗情緒穩定了些,便抬腳小心翼翼地跨過黑狗的后背,然后右手從黑狗脖子前抄過,動作極為輕柔,生怕再次激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