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猛地睜開眼,睡意瞬間消散,他手腳麻利地抓過衣服往身上套,動作快得幾乎帶起風。
    “李虎,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說!”
    他一邊系著腰帶,一邊焦急地追問,心已經跟著提了起來,能讓李虎這么慌慌張張跑來報信,肯定不是小事。
    李虎扶著門框,大口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穩住聲音,急聲道:“陳云哥,是村長!村長剛才帶著人去我叔家了,說我叔偷了他家的肉,還當著全村人的面,在我叔家搜出了十幾斤肉!我叔說那是跟你一起獵殺的熊肉,可村長死活不信,非要把我叔綁去鎮里的派出所!”
    “什么?!”
    陳云臉色驟變,再也顧不上多問,拉開門就往李叔家沖。
    腳下的土路被他踩得
    “噔噔”
    響,心里又急又怒,村長這分明是故意找茬!
    還沒到李叔家,遠遠就看見院門口圍滿了村民,里三層外三層,議論聲、爭吵聲混著女人的哭泣聲,從人群中傳出來,亂成一團。
    陳云擠開人群沖進去,一眼就看見李叔的妻子跪在地上,膝蓋沾著泥土,頭發也亂了,正抓著村長張揚武的褲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村長,您行行好!我男人他絕不是偷東西的人!他要是真被抓去坐牢,我們娘倆可怎么活啊!”
    張揚武的兒子張順,正雙手叉腰站在一旁,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看鬧劇似的看著這一切。
    張揚武的媳婦黃永蘭更是滿臉得意,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陰陽怪氣地開口:“李家嬸子,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們又沒冤枉你家男人,肉都從你家搜出來了,這可是實打實的證據!我家昨天剛從鎮里供銷社買了十幾斤肉,轉頭就沒了,你家倒好,平白多出來這么多肉,
    難不成這肉是從地里長出來的?”
    “這不是偷的!是我爹和陳云哥去山里打熊瞎子,分到的熊肉!”
    李叔的兒子石頭漲紅了臉,攥著拳頭,梗著脖子反駁,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你們這是污蔑人!”
    李叔站在一旁,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黃永蘭,聲音都在打顫:“我……
    我是個獵戶,家里有肉有什么稀奇的?這就是我和陳云一起打的熊肉,不是偷的!”
    張順聞,嘖嘖兩聲,臉上的輕蔑更濃了:“李叔,您這話騙騙小孩還行!以前您身體好,能進山打獵,我們信;可現在您腿都瘸了,上次那把老槍送給陳云,結果還炸了膛,我們可是親眼看見那把炸膛的破槍!您這身子骨,還能打熊瞎子?再說了,這年頭誰家不缺肉?誰會好心送你十幾斤肉?偷了就是偷了,敢做不敢認,還算什么男人?”
    “你胡說!”
    李叔被這番話徹底激怒,伸手就想去抄墻角的柴刀,嘴里吼著:“我今天非要劈了你這滿嘴胡話的東西!”
    好在旁邊幾個村民眼疾手快,趕緊沖上去拉住了他,才沒讓沖突進一步升級。
    “我沒偷!你們別血口噴人!”
    李叔掙扎著,眼眶都紅了,又氣又急,卻掙脫不開眾人的拉扯。
    張順見李叔急了,反而更囂張了,擼起袖子就想上前動手:“還敢跟我橫?我今天就替我爹教訓教訓你這小偷!”
    就在他的拳頭快要落到李叔身上時,一只手突然伸了過來,牢牢攥住了他的手腕。
    “住手!”
    陳云的聲音冷得像冰,眼神里滿是怒火,“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你還想動手打人?”
    張順被攥得手腕生疼,用力想掙脫,卻怎么也掙不開。
    陳云手腕微微一甩,一股力道傳來,張順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幸好黃永蘭及時扶住了他。
    “陳云,你想干什么?!”
    黃永蘭護著兒子,對著陳云怒目而視,語氣里滿是質問,“我們家抓小偷,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少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
    陳云冷笑一聲,目光掃過黃永蘭和張揚武,最后落在那堆被搜出來的熊肉上,“我倒想問問你們,憑什么說這肉是你們家的?有證據嗎?拿出來給大家看看!要是拿不出證-->>據,就是污蔑!”
    黃永蘭被問得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趕緊轉頭給張揚武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