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神色依舊淡定,仿佛梁春的憤怒與嘲諷對他毫無影響,平靜說道:“梁爺,既然咱們談不攏,那多說無益,我也不浪費您時間了,后會有期。”
    說罷,陳云站起身,伸手便要拉開包廂門離開。
    他心里清楚,梁春既然主動提及虎骨、熊膽,想必是有急用,而他手下那幫人,大概率沒這本事弄到,自己就是要賭一把,賭梁春舍不得放棄這個機會。
    果不其然,就在陳云拉開門的瞬間,身后傳來梁春一聲
    “等等”。
    陳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緩緩轉過身來
    。
    “獵槍我可以借你,但只能借三天。”
    梁春手指在桌沿輕輕敲著,目光像鉤子似的鎖著陳云,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三天后,你得帶著熊膽和獵槍來這兒找我。”
    “可以。”
    陳云干脆利落地應下,沒有半分猶豫。
    對于他來說,只要有獵槍,三天獵到熊瞎子根本不算難事。
    沒等一刻鐘,梁春的手下就提著個黑布包裹匆匆進來,“啪”
    地把包裹放在桌上。
    陳云解開繩結打開一看,里面躺著一把老舊的獵槍,槍身顯然有些年頭了,但槍膛干凈、扳機靈敏,保養得還算周正,旁邊還整整齊齊碼著六發黃澄澄的子彈。
    他拿起獵槍掂了掂分量,又扣動空扳機試了試手感,心里有了數:這種獵槍威力足,只要能瞄準熊瞎子的命門,兩發子彈就能致命。
    “梁爺仗義,那我就不耽誤了,三天后見。”
    陳云把獵槍和子彈重新包好,背在肩上,起身就要告辭。
    梁春卻突然笑了,那笑容里藏著幾分陰惻,慢悠悠開口:“小伙子,腦子放靈光點,別打什么歪心思。在這宜春地界,我要是想找一個人,不管你躲到哪個山旮旯,都能給你揪出來。”
    陳云聞嗤笑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屑:“梁爺放心,我陳云說話算話,三天后,保證給你帶個完整的熊膽來。”
    說罷,他轉身拉開包廂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天色漸漸沉了下來,路邊的樹影拉得老長,風一吹就晃得像鬼影。
    陳云剛走出國營飯店兩條街,就察覺身后有輕微的腳步聲跟著,不用想也知道,是梁春的人,想摸清他家的位置,好留個后手。
    他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故意放慢腳步,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
    等走到巷子盡頭,他突然加快速度,像只靈活的豹子似的,一頭扎進旁邊的樹林里。
    林子里樹木茂密,枝葉交錯,陳云熟稔地踩著林間的枯枝敗葉穿梭,腳步又輕又快,眨眼間就消失在濃密的樹影里。
    他躲在一棵粗壯的老樹干后,屏住呼吸,透過枝葉的縫隙看著那個跟梢的人,對方在樹林口打轉,嘴里罵罵咧咧的,臉上滿是不甘心,轉悠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確認對方走遠后,陳云才從樹干后走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腳步不停地朝著家的方向趕去。
    天已經黑透了,他能想象到,雪梅和海霞肯定在門口急得團團轉。
    果然,陳家院子里,趙雪梅正站在院門口,時不時朝著村口的方向張望,眉頭擰得緊緊的,臉色滿是焦急。
    晚風卷起她的衣角,吹亂了她的頭發,她卻絲毫沒察覺,只是一遍遍地踮著腳眺望,手指無意識地攥著圍裙。
    “姐,你別擔心了。”
    趙海霞走過來,拉了拉姐姐的胳膊,嘴上安慰著,可自己的目光也緊緊鎖著村口的路,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姐,姐夫肯定是今天的豬肉太多了,賣得又不便宜,這才沒有回來,你就別擔心了。”
    趙雪梅卻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小霞,你姐夫肯定是遇到麻煩了!我去找李叔。你把門鎖好,誰叫都不要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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