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夕陽的余暉給宜春城鍍上一層暖黃。
    陳云準時來到城東那家國營飯店,抬腳跨進飯店大門。
    店內燈光昏黃,彌漫著飯菜的香氣與嘈雜的人聲。
    陳云目光掃過店內,徑直走向前臺,找到當班的服務員,神色平靜卻透著幾分不容置疑,開口道:“同志,麻煩你,我找梁春梁爺,他約我這個點在這兒碰面。”
    服務員聞,上下打量了陳云一番,見他穿著雖樸素,可周身那股子精氣神卻透著不一樣,也不敢怠慢,點了點頭,示意陳云跟自己走,轉身便朝著飯店深處的包廂區走去。
    包廂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一股濃烈嗆人的煙味撲面而來,陳云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抬手輕輕揮了揮面前的煙霧。
    “梁爺,人到了。”
    服務員通報一聲后,側身讓陳云進去,自己則輕輕帶上了門。
    陳云踏入包廂,瞧見梁春正坐在主位上,身旁煙霧繚繞,身后站著兩名身材魁梧的跟班,眼神警惕地盯著陳云。
    而之前那個跋扈囂張的六子卻不見蹤影,陳云心里明白,自己那一下出手可沒留情,估計六子這會兒正躺在家里,疼得齜牙咧嘴,十天半個月怕是下不了床。
    “來了,坐吧!”
    梁春彈了彈手中香煙的煙灰,那火星子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短促的弧線,旋即熄滅。
    他透過煙霧,目光如隼,緊緊打量著陳云。
    陳云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走到梁春對面,拉開椅子,穩穩坐下,脊背挺直,氣場絲毫不輸對方。
    “沒想到你還真敢來,小子,膽子不小。”
    梁春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里帶著幾分詫異與玩味。
    “梁爺誠心邀約,我怎敢不來?”
    陳云不卑不亢地回應,聲音清朗,眼神坦然地迎上梁春審視的目光,看似客氣,實則暗藏鋒芒。
    瞧著陳云這針鋒相對的模樣,梁春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將手中煙蒂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那動作帶著幾分惱怒,陰鷙的目光直直盯著陳云,冷聲道:“小伙子,年少輕狂可沒什么好處,剛極易折,我勸你還是收斂點,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陳云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不慌不忙地說道:“梁爺說笑了,我不過是個山里娃,家里窮得叮當響,只能靠上山打獵,弄點野物,勉強混口飯吃,實在不懂這里面的彎彎繞繞。要是之前有冒犯的地方,還望梁爺海涵。”
    話雖說得謙遜,可陳云周身那股子倔強的勁兒卻絲毫未減。
    梁春目光在陳云身上來回掃了幾遍,突然話鋒一轉,語氣不冷不熱地問道:“你能搞到虎骨、熊膽嗎?”
    陳云心里
    “咯噔”
    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心中暗自思忖,原來這位梁爺盯上這兩樣稀罕物了。
    略作停頓,陳云笑著應道:“可以,梁爺要是想要,我想辦法給您弄來。”
    梁春聽到這話,臉上終于露出些許笑意,身子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點了點頭道:“我就喜歡和有本事的人打交道。你要的糧票、布票,還有那些城里不好買的東西,對我來說也不是難事。行,以物換物這事兒,我應下了。”
    陳云見梁春松口,笑容更盛,可話鋒緊接著一轉:“梁爺,您爽快,我也不藏著掖著。只是要弄到虎骨、熊膽,可不是件容易事,我缺一把趁手的獵槍。梁爺要是能借我一把獵槍,我保證,五天之內,一定把熊膽給您送過來。”
    “你沒有獵槍?”
    梁春聞,臉上閃過一絲驚詫,眉頭瞬間擰成個
    “川”
    字,“那之前那頭野豬,你是怎么獵殺的?”
    陳云神秘一笑,避而不答,只是重復道:“梁爺,要是能借我獵槍,我陳云定當感激不盡。”
    梁春先是一愣,隨即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帶著幾分憤怒與嘲諷,冷冷盯著陳云道:“小伙子,你這算盤打得可真響,空-->>口白牙,就想從我這兒拿走一桿獵槍?你可知道,一桿獵槍值多少錢?可比你這小子值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