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一條寬寬的石階路上，正在朝下走。石階已成陳舊的暗紅色。石階中的縫隙長出了枯黃的草。兩側的樹枝很斑駁的投影在石階路上。沒有旁人，我很孤獨。我邊走，邊看兩邊的樹林。樹都不是很粗大，而且稀朗。也不是滿目的綠色，而是很枯黃的樣子。我似乎很奇怪我為什么會走在這里？回頭看，身后的石階路很長，很陡，我已忘了上邊是什么模樣。我想努力回憶，卻想不起來。似乎我從半道上開始往下走的，根本沒有去過石階路的頂端。石階路拐了一個彎。拐彎處沒有石階，而是一片砂礫。一拐彎，我便看到底下是一所陵園。條石砌成的拱門和圍廊，沒有看見陵墓。但我很明白，這是陵園。陵園內依然空無一人。我站在高坡上朝下看，有一些鳥瞰的感覺，很清晰。陵園中陰沉沉的，雖然樹木有些青蔥，但仍讓我不舒服……
公司的現金流狀況讓我困惑，但是我并不著急。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不可能回頭。再說，我畢竟已得到了伍拾萬元的補償。我總不能了解了公司的真實情況后拂袖而去吧。我只是已感覺了起步的艱難。與人事局簽了留職停薪的協議，我沒有了后顧之憂。其實，我當初想走下海這條路，還是有多個平臺可供我選擇的。我之所以放棄了其他而選擇了這里。這里的當家人畢竟是我的把兄弟。俗語說：“一起下過鄉，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的”朋友之間的感情差不了。我跟他可是“一起下過鄉”的把兄弟。我下海經商選擇合作者，舍他其誰呢？
房產開發公司終于如愿成立，注冊資金伍佰萬元。我占10%的股份。這是下海前說好的第二個條件。注冊資金雖然才只伍佰萬元，但畢竟是我真正操作的公司哦。我不知道這伍佰萬元的注冊資金他是怎么騰挪過來的。這不需我去關心。我關心的是這伍佰萬元怎么去操作房地產項目？在一次我跟他地交談中，我曾很坦誠地告訴他，只要給我三千萬元，我保證在三年內賺來一個億。生意場上便是如此。資金量越大，越容易操作。這應該也是資本最本質的屬性。它喜歡湊熱鬧。我問他，公司為什么只在一家銀行開戶？這對資金的運作很不利！但是，他似乎對銀行的這一塊，關系處理得不十分融洽。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在國有公司當經理時落下的“病根”？
那家國有商業公司是在他手里垮臺的。我不知道導致公司垮臺的真正緣由，因為，事情發生猝不及防。讓我忙于應酬，我的小弟又事先不跟我透露半點信息。我真不知道，小弟那幾年在這家國有公司是怎么混的。難道連公司已露敗跡也看不出來嗎？那天，我的這位把兄弟打電話來，問我，公司要散了，你弟弟怎么辦？我那時還在鄉鎮黨委書記任上。我隨口答道，你去哪里便帶他去哪里吧！
當初，小弟在家鄉的那個單位混得不太好，一門心思想離開小鎮，去小城工作。我沒有辦法，只能幫他跨崗位調動。打電話給正任國有商業公司經理的他，請他幫忙。他二話沒說，為我小弟辦理了同意調入的手續。小弟去了那兒之后，再無半點的消息給我。我一直以為公司經營的不錯呢！何以說散就散了呢？放下他的電話，我心中自然對小弟一通埋怨。早一些將公司經營不佳的情況告訴我，我也不至于一下子被逼的如此狼狽吧？幾年了，難道還不能為他找一個好一些的單位嗎？可是，如今事出如此突然，讓我怎么辦呢？我也不知道，公司散了之后，當經理的他會去哪里？
國營商業企業解散之后，當經理的可能被安排到另外的一個單位，但他能帶手下的員工一起走嗎？這些都是問題呢？我雖然在電話中跟他說，讓他帶了我小弟走，萬一他不能帶小弟走怎么辦？這不是強人所難嘛！他雖然沒有推脫，很可能是不好意思推脫吧？我很無奈，放下電話后，我思考再三，還是決定我自己想想辦法看。我打了電話給區建設局下面的那家房地產公司的經理。那家公司正在我這兒開發一些街面房。想讓小弟調去那兒，經理自然滿口答應。我立即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我小弟的工作單位我已經落實，讓他將我小弟的檔案材料轉去那家房地產公司。小弟不是做生意的料。但是，一時之間，讓我將他落實去哪里呢？只能勉為其難了！
我對銀行這塊還是比較熟悉的。倒不是因為在鄉鎮工作時對個別銀行的幫助；也不是因為在計劃與經濟委員會工作時，為處理下屬公司的銀行呆賬而與多家銀行的接觸。而是因為我在那個單位任職時，親自實施的銀企掛鉤。為了扶持本區域范圍內發展勢頭良好的企業，我通過鄉鎮企業主管局的推薦，篩選了十數家企業，作為優先扶持的對象。然后，直接找到了人民銀行，請央行協調各商業銀行。自行結對，作為信貸優先扶持的對象。
這種掛鉤的方法，明確了zhengfu的優先扶持態度，為銀行提供了優中擇優的基礎。也給企業拓寬了融資的渠道。自然令銀行和企業雙方滿意。所以我說融洽銀行關系的這塊文章我去做，設法讓銀行形成對公司的信貸競爭，總比將公司掛在一棵樹上吊死好！但是，他似乎不置可否，我也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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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說，做生意要有四兩撥千斤的手段。他的“四兩撥千斤”只寄托于公司的自有資金上，我何嘗不懂這“四兩撥千斤”的技法。我只是著眼于銀行間的資金融通上罷了。我自問，在資金運作這個方面，我還是有些天賦的。只是一直沒有施展的機會罷了！
房地產公司成立之后，第一個接手的項目，是鄰縣煙草單位的一幢辦公大樓的代建工作。國家有規定，伍拾萬元以上的土建項目，是國有資產投入的，必須委托代建公司代建。投資單位不得自行委托土建單位承建。這個規定，本質上是為了防止自行委托中出現貪污受賄的問題。但是，實施的效果往往并不盡如人意，反倒徒添了一個中間環節，增加了一筆不小的支出。
在中國，往往這樣，東也規定，西也辦法。但規定和辦法出臺之后，關上了一扇門，卻打開了另一扇門。使得想避免的一些弊端，以另一種面目出現，而手段卻更加地肆無忌憚。這個項目的代建，是他通過妻子是投資單位的上級部門的紀檢組長的身份取得的。那時，鄰縣的煙草局長，正被人寫信反映弄得焦頭爛額。這些信很自然地最后落到了這位紀檢組長手中。這些信也便很自然地成了他獲得這個代建項目的籌碼了。當然，這其中的節節攀攀的事情用不著我操心，我所關心的是，公司能不能通過這一次的代建，完成自己的資本原始積累。至于什么信啊，局長的催促啊，他妻子為底下的搪塞推諉啊等等。他雖然跟我說了不少，我卻一只耳朵進，另一只耳朵出。也許我曾經也干過紀檢工作，對這方面本來就比較敏感。這個印象便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腦海中了。
代建我必須得尋找一家我叫得應得承建單位。而且，裝修這一塊必須得由主建單位轉給我們自己的裝修公司做！我一連談了好幾家單位，都因為我要求返利給房地產公司和裝修工程轉包給我們自己的裝修公司，條件太苛刻而不成功。我知道，我提的條件太苛刻。而且，要求對方事先提供書面承諾，似乎有些太不近情理。這個工程，唯一讓承建方感興趣的是并不需要太多的墊付資金，以此為誘惑，引君入甕。
我的指導思想很明確，必須通過這個代建項目完成公司的資本原始積累。總算有幾家公司出具了書面承諾，在與這幾家公司商量時，我感覺到了他們的狡詐和錙銖必較。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生意場上嘛，“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我不是也為多返一個點，少返一個點，在與他們斤斤計較嗎？每一場的談判，都是一個錙銖必較的過程。但是，委托方卻不允許我如此無限制的拖延，催我早早動工。甚至跟我說，有一筆錢，必須在年底之前付賬。不然的話，全擠在下年度支付，賬面上處理很難看。我知道，這只是委托方的一個托詞，其實，他們是想讓工程早早啟動。我讓他們將資金打到我公司賬戶上，他們卻又說，你沒有動土，我們怎么可能撥款？但是，我這里的談判卻處在膠著狀態。我只得采取了分兩個段招標的方法。即將樁基工程先行發包，打樁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中，有足夠時間我與那些土建單位慢慢地磨了。
樁基工程我沒有預先設定框框，一切按規矩來。我委托了招標公司實施了操作。我派出了幾個人在鄰縣設立了項目部。人員都是新聘的。新任命的項目部經理很年輕，但我感覺他比較滑頭，對他多少有些戒備之心。在臨開標之前，他一直在探我的口風，我雖不動聲色，但心中已是警惕。在開標的上一天，我與招標公司的負責人去這個縣zhengfu的招標站抽簽參與招標的企業，和落實具體的招標事宜。他探我口風的神態愈急，甚至說，作為項目經理，有些情況他理應事先知情。我笑著跟他說，招標站出來后，我會再過來。招標公司的負責人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第一次進行發包招投標，我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尤其不希望確定了承包單位后，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傳，弄得大家疑神疑鬼的。我心中已經盤算，我將采取一種手段，對我的項目經理做一番試探。看他是否會讓我失望。我很清楚，建筑發包這個領域最容易產生貓膩。一不小心，便會出現被人家賣了，還樂呵呵替別人數錢的這種尷尬。我可不希望自己成為這樣的冤大頭。
標底我早就很清楚。這個標底，那個時候在人的眼中便是金錢呢！來參加招標的單位肯定是在挖空心思掏出這個標底。標底一到手，便意味著這個工程到手了。如果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話，這個標底就是狼，送出去的金錢便是孩子了。任何一個招標單位都愿意舍得孩子去套住這匹狼。從招投標站出來后，我如約將車開去我的項目部。招標公司的那位負責人坐在我的副駕駛位置上。他見我將車停靠在項目部門外的路邊，想開口說什么，又忍住了。我的項目經理已迎了出來，顯然，他一直在等著我的到來。我走近他，輕聲說出了一組數字。告訴他，這就是標底。并再三叮囑他，可千萬不能外傳啊。我那時一本正經的樣子，在項目經理的眼中，肯定跟一個白癡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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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車上，駕駛離開后，副駕駛座位上的那一位終于憋不住了，他直截了當地問，你將標底透露給他啦？我仍然一本正經地說，是啊，他是我的項目經理嘛！我應該信任他！他有些無奈地說，萬一他透露出去的話，我們所有的工作便白做了。我笑著看了他一眼：工作怎么能白做呢？明天上午，招標投標一結束，結果不就出來了嘛！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不知道我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第二天上午，投標會上，主持人一一公布了參與投標單位競標的價位。一家單位的報出的價位居然與我昨天下午跟項目經理說得的那個價位一模一樣。我看見坐在我身側的項目經理臉上滑過一絲得意。我心說，狐貍尾巴這下可全露出來了。接下來的宣布卻讓我的項目經理傻眼了。真正的標底根本不是我給他的這串數字。他一下子臉色變得十分蒼白。我的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憐憫。這么短的時間內，他的內心該產生了多么大的大起大落哦。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他一定以為我剛剛從機關出來，從事這個行業肯定是一只“菜鳥”，沒想到，拳腳師今番跌在了西瓜皮上。我依然不動聲色，但是，我這個不動聲色只是表面的。我密切關注著我身邊的項目經理的神情。我甚至連最后宣布是哪家公司中標都沒有聽清。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項目經理透露標底的那家公司沒有中標。那家公司來投標的那幾個人，惡狠狠地回過頭來，朝我的項目經理瞪了一下眼。讓坐在我身子另一側的招標公司負責人目瞪口呆。他奇怪地扭頭看看我，又看看坐在我另一側的臉色蒼白的項目經理。項目經理畢竟是一個聰明人。第二天一早，他便來我的辦公室提出了辭呈。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他哪里還有臉面充當我的項目經理呢？我也留給了他的面子。只字不提他的投機取巧。公司里的其他人也覺得奇怪，當了沒幾天的項目經理，樁基工程剛剛招標完成，怎么突然辭職了呢？問我，我也只是說，他一定有了更適合他發展的機會了吧。“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嘛！這有什么奇怪的。我立即任命了新的項目經理，派往了鄰縣的項目部。
與土建單位的招投標前談判仍處于膠著狀態。樁基工程已經開始。我表面上雖然不著急，內心卻是著實著急。我必須獲得了他們的書面承諾后，才能將他們納入參與投標的名單。這是一個技術操作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一有閃失，不僅本公司的利益會受影響，甚至影響到裝飾工程的轉包。倘如裝飾工程不能拐個彎落進我的口袋中，這一塊的利益損失可就大了。為了便于我的對外談判，我請裝飾公司出具一紙同意返利幾個分點的書面承諾。裝飾公司的那位女副總立即暴跳如雷！暴跳如雷我倒是不怕，但我已明顯地感覺到她的難相處了。不過，她畢竟負責的是裝飾公司，我負責的是房地產公司，業務上并沒有往來。今后少接觸便是了。但是她與董事長的關系讓我迷惑。讓我不敢掉以輕心。
董事長的解釋是，他與她并無實質性的關系。一切都是旁人在瞎說。他的妻子甚至懷疑，那個女副總的兒子便是董事長與她生的。是不是瞎說我不關心，兒子是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與她生的也與我不搭界。有些事情本身就不清不楚了，不清不楚反倒能保持著那一份平衡。一清二楚了，這一份的平衡哪里還能平衡得了！不過，他的妻子倒確實從來不來他的公司。據說，她曾揚，只要那位女副總在一天，她就不-->>會踏進公司一步。
就算他跟這位女副總有著這層的關系。難道我還能從表面上看得出來？哪怕是從里層去看，也看不出來。男女之間握一下手，難道手上會發生變化嗎？男女之間肉體茍合，事后難道還能看得出來與事前的不同來嗎？如果，真的能看得出不同來，這人世間越來越開放的性行為應該會收斂許多吧。至少婚外的性行為肯定會受到遏制。做丈夫的，肯定會格外關注妻子的性器官。可能會每天許多時候拿著高度數的放大鏡，仔細地觀察，不放過絲毫的蛛絲馬跡了！
裝飾公司的返利書面承諾，后來在我的再三承諾只是做個樣子給正在談判中的那些土建單位看的情況下，終于出具給我了。我知道讓她出具這份承諾，她是萬分不愿意的。但是，這個裝飾項目的轉包，畢竟要通過我的招標前談判才能實現。對于她也是很無奈的事。她是經過了權衡之后，才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的吧！這紙承諾拿到后，確實讓我的談判順利了許多。我甚至能很坦誠的跟這些土建單位說，最后能確定入圍參與投標的關鍵，還在于這一紙承諾。
經過了樁基工程的招標，我已掌握了其中的訣竅。而且，我知道，招標站的那位女站長，只要我施以小利，必定能完全按照我的意愿去做。一個人最難相處的，便是他沒有任何的愛好或欲望。欲望可以掩飾的不露痕跡。愛好卻常常在人的不自覺中，在行舉止上流露出來。有了愛好便有了可供他人利用的軟肋。捏住了她的軟肋，能不讓她對你聽計從嗎？所以，什么招標，什么隨機抽取入圍單位，什么隨機抽取評審專家人選，這些都只是遮人耳目的招數而已。如果相信什么公開招標，公平競爭，那只能是傻瓜一個，在這個行業中，始終不能登堂入室。關鍵在于明知是假戲真做，而且，要做的比真戲更逼真，這才是個中的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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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土建單位的書面承諾拿到手后，我讓他們根據設計圖紙去編制標書。參與招標的單位有五家，其中，最后能中標的只能是一家。這個項目的工程量不大，裝飾這一塊劃出，樁基這一塊也單列，剩下的只是上部結構而已。工程量不大的一個單體項目，我不可能劃分標段去操作。我的目標是很明確的，肯定是給出的書面承諾最優渥的那個單位。
招標公司的標底已經擬成。我讓那個單位的招標人在編制標書時，將一些關鍵欄目空著，在投標的上一天下午，隨我和招標公司的負責人去鄰縣的酒店。我專門開了房間。由招標公司的人和投標人一起填滿那些預留的空項。填滿后，立即封存標書，交給我保管。明天一早，隨我一起去招標站，當我的面投下標書。正在編制最后一道工序時，董事長突然打電話來，說我給的條件太優惠了。我回答說，這個條件，我談了多少時間才談成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對方承諾返利七個點，裝飾工程返包給我們，這已經很不錯了。而且，現在已經什么時候了？明天一早便要招標了。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半了，你讓我怎么辦？通知招標站，本次招標延期？招投標站會不會同意？業主單位會不會有想法？太晚了！來不及了！
說實話，他的這個電話，讓我心中很是不悅。都已經溝通過了，事到臨頭了，又想要改變了？這事能做得好嗎？他聽我這么一說，大概也感覺差不多已經木已成舟了，再要改動恐怕也是難了，便不再吱聲。招標結果，如我所愿，幾乎沒有什么懸念。
但是，招標結果公布之后，這個單位卻有些反悔。堅持不肯與我先簽訂轉包合同。我卻堅持要事先簽轉包合同，再簽主包合同。他們卻堅持說，主包合同沒簽，轉包合同沒法簽。我攤開他們給出的書面承諾，他們卻說這個承諾太苛刻了，這樣的工程根本沒法做。我說，承諾書是你們給出的，再苛刻，也是你們能接受的！不然，你們會給我這樣的承諾嗎？如果，你們不簽承諾給出的轉包合同。我可以廢除本次的中標結果。后來，他們又推托說，是公司老總不同意。于是，便這么拖著，僵持著。我知道，這樣的局面能堅持者，便是勝者。我當然必須得堅持。我能退嗎？退一步便全盤皆輸了！我只能這么耗著。
幾天之后，我以招標文件為依據，要求他們在文件規定的時間內來履行手續，否則，我公司將以中標方不遵守招標文件為由，正式廢除本次招標，將重新進入招標程序。在我的強勢逼迫下，對方終于同意簽下了主包合同和轉包合同。土建工程的發包，終于在歷經波折之后塵埃落定。此時，樁基工程剛剛結束，正等待驗收。驗收合格之后，土建便可以進場了。
我總算有時間去機關轉轉了。自機關搬了新大樓之后，我還沒有去過。這段時間，一直忙于工程的發包。確實也沒有精力。后來我原先的局并入教育局，成了教文體局。聽說區紀委的副書記擔任了局長。文體局原來的副書記，成了黨組書記。區紀委副書記被這樣安排，嚴格意義上說，有些被貶的意思。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與我漸行漸遠的人的那一層關系，被人詬病了？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后來，過了沒多久，她也被調離了紀檢單位，去了市機關的群眾團體，成了中層干部。我曾去那個部門探望過她。
這個部門的領導我熟悉。在我任區紀委常委時，她是市紀委的常委，白白胖胖的一個女人。我的突然登門顯然讓她吃了一驚。畢竟相隔十年之后的再次見面。當她得知我是來探望新近調來的某某的。她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恢復了正常。忙不迭地將我引導到某某的辦公室之后才離去。進門之后，她也是吃了一驚，臉頓時紅了起來。脫口問道：
“你怎么來了？”
“剛聽說你調來這里，我正好來市里有些事，順便來看看你。”我撒謊道。
“你倒是還記得我呀？”她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