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獎的“警告”如同一聲驚雷,將林墨從深空信號的震撼中猛地拉回現實。這絕非巧合。他剛剛接觸核心機密,現實的麻煩就精準襲來,時機拿捏得如此刁鉆,仿佛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泄露國家機密?”蘇晚晴看著青果發來的信息,眉頭緊鎖,“這指控太荒謬了!《三體》的設定是公開發表的科幻構想。”
“荒謬,但致命。”林墨的聲音冰冷。他立刻意識到,這不僅僅是污蔑,更可能是一張精心編織的網,目的就是將他拖入輿論和法律的泥潭,讓他無暇他顧,甚至徹底失去信譽。“對方知道我在參與什么,他們在害怕,害怕我的思考和判斷。”
他迅速做出決斷。
“青果,”他接通電話,語氣斬釘截鐵,“立刻做三件事。第一,以工作室名義,向雨果獎評委會發出最嚴正的法律聲明,駁斥一切不實指控,并保留追究其因不實信息影響評獎公正性的權利。態度要強硬,措辭要專業,讓那邊的律師團隊主導。”
“第二,聯系我們在海外有影響力的書迷和合作媒體,尤其是那些認可《三體》價值的科學家和評論家,請他們基于事實和作品本身發聲。這不是乞求,是展示力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林墨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動用一切資源,反向追查這些匿名指控的來源。重點排查與‘星光營銷’有關聯的殘余勢力,以及……任何可能與境外勢力有勾連的渠道。這次,我要連根拔起。”
他不能再被動防守了。無論是為了自己的清白,還是為了能心無旁騖地應對那來自深空的、真正的威脅,他都必須將這藏在暗處的毒蛇揪出來。
安排好現實世界的反擊,林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拉回那個更宏大、也更危險的謎題上。他登錄了雷負責人提供的加密資料庫。
浩瀚如煙的數據和報告向他涌來。除了那不斷“學習”、能量持續增強的異常信號分析,資料庫中還包含了大量關于格利澤581星系的前沿觀測數據,以及一些被列為絕密的、關于近地空間和太陽系內其他“異常現象”的零散記錄。這些記錄年代跨度很大,有些甚至能追溯到數十年前,但多數都被當時的主流科學界認定為觀測誤差或無法解釋的偶發現象。
如今,在格利澤581信號這面“鏡子”的映照下,這些塵封的“異常”似乎都蒙上了一層新的、令人不安的色彩。
幾天后,雷負責人再次聯系林墨,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墨,情況在惡化。”雷負責人的全息影像出現在林墨公寓加密后的投影區,“信號的學習速度超出了我們最壞的預估。它已經開始嘗試模仿我們的某些基礎通信協議結構,雖然還很粗糙,但趨勢明確。更關鍵的是……”
他切換了一段頻譜圖,指向一個剛剛被標記出的、極其隱蔽的能量尖峰。
“我們檢測到了一次微弱的、指向性的能量回饋。目標……是我們在月球軌道附近的一顆老舊科學探測衛星。雖然沒能成功建立連接,但這不是廣播,這是……‘試探性握手’。”
林墨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信號不僅在學習,它已經開始嘗試“互動”了!目標的精準選擇,表明它對人類科技分布并非一無所知。
“我們分析認為,它可能并非一個統一的‘意識’,”雷負責人繼續道,聲音低沉,“它更像是一種……擁有基礎學習和適應能力的‘自主性存在’。它的行為模式,介于復雜的自然現象和初生的人工智能之間。我們甚至無法確定,它是否有‘惡意’這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