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謝,舉手之勞。此法只能暫緩疼痛,治標不治本。姑娘體內這…熱毒,實在霸道非常,還需盡快尋到根治之法。”他動作輕柔地將金針一枚枚取下,放入盒中。
“只是舊疾”
曲清聲音微弱,卻刻意放緩了語速,使之帶上一種楚楚可憐的韻味,
“若非公子…今夜怕是…”
她適時地停住,長睫低垂,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是姑娘吉人天相,正好在下家長有許多古書,正好我又癡迷于其中的醫書,正好我今日為避雨暫住于此。”
李珩收起針盒,語氣溫和,“在下李珩。姑娘這癥候,我回去再翻翻古籍,或能找到些線索。”
他頓了頓,似乎想詢問什么,又覺唐突。
曲清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強撐著想要坐起,沐雪立刻上前,在她身后墊上軟枕。
就著這個動作,她微微抬眼,望向李珩,唇邊扯出一抹極其虛弱,卻又恰到好處地帶著幾分感激,“原來是…李公子…我也曾讀過幾本雜書,對《岐黃古卷》之名…心向往之,只嘆無緣得見…今日蒙公子出手相救,已是萬幸,豈敢再勞煩…”
她說話時,氣息微弱,眼波流轉間,那因痛苦而愈顯脆弱的美麗,形成了一種極其特殊的吸引力。
李珩明顯怔了一下。
他見過美人,家中為他物色的閨秀也不少,卻從未見過如此女子——在這般極致的痛苦折磨下,竟還能保持儀態,甚至與他談論起古籍?
這讓他心頭莫名一動。
“姑娘也知《岐黃古卷》?”
“此書乃前朝孤本,世間知者甚少。姑娘真是…博聞強識。”
“公子…過譽了…”
曲清微微喘息著,額角又有新的冷汗滲出,“不過是…偶然翻閱…一些殘篇斷章…提及此書名…方才聽公子提及…才想起…公子家中能有如此古籍,想必公子是那時瀠書院的李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