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橋落成后的第一個雨季,天元大陸的靈脈突然出現了詭異的“倒灌”。萬佛山的靈泉不再向外噴涌,反而朝著地底倒流,河床裸露的巖石上,竟滲出與混沌之海同源的黑色黏液,黏液接觸到陽光,便化作刺鼻的青煙。
石念靈站在干涸的泉眼旁,指尖的木行靈珠泛著微弱的綠光——她能感覺到,靈脈的生機并未消失,只是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強行壓向地底,而壓著它們的,正是透過共生橋滲透過來的混沌之力。
“譯儀顯示,兩界的能量交換徹底失衡了。”阿木舉著儀器,屏幕上的黑色波紋如同漲潮的海水,將金色的靈脈波紋擠壓到角落,“混沌之力的流速是之前的十倍,而且……帶著強烈的‘掠奪性’。”
小黑蹲在泉眼邊,指尖沾起一點黑色黏液,眉頭緊鎖:“它們在‘餓’,像很久沒吃東西的野獸,拼命搶靈脈的能量。但這不是守門者的氣息,更……更野。”
林婉兒捧著一株從共生橋附近移植的雙色靈草,草葉的墨黑色部分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翠色,根須處甚至長出了細小的倒刺:“是‘噬靈變異’!這些通過共生橋交流的能量,在某些地方發生了融合變異,產生了這種既不屬于靈脈也不屬于混沌的掠奪性力量!”
石念靈心中一沉。她想起落成儀式上,那些圍繞共生橋盤旋的混沌生靈,其中幾只的眼睛里,閃爍著與變異靈草相似的貪婪紅光。當時她只當是混沌生靈的天性,未曾多想——原來平衡的打破,并非來自外部的沖擊,而是內部的貪婪。
“去共生橋!”她當機立斷,木行靈珠在掌心旋轉,“必須找到變異的源頭,否則不出三日,天元大陸的靈脈就會被吸干!”
趕到共生橋時,景象比想象中更糟。橋身的金黑雙色已變得斑駁,墨色部分像活物般蠕動,順著橋身蔓延到天元大陸一側的土地上,所過之處,靈植枯萎,土地龜裂,裂縫中涌出的黑色黏液匯聚成小溪,朝著最近的靈脈節點流去。
橋對面的混沌之海邊緣,守門者的身影正在與一群變異的混沌生靈激戰。那些生靈的軀干膨脹如球,口中滴落的正是那種黑色黏液,它們無視守門者的攻擊,瘋狂地撞擊著共生橋,像是要徹底撞碎這道界限。
“是‘噬靈蟲’!”守門者看到石念靈,發出憤怒的咆哮,“它們吞噬了太多靈脈能量,已經失控了!再這樣下去,不僅是你們的靈脈,連混沌之海的本源都會被它們吸干!”
石念靈注意到,噬靈蟲的攻擊落點,恰好是共生橋最薄弱的一處節點——那里的金黑紋路最為紊亂,正是兩界能量交換最頻繁的地方。
“變異是從這里開始的。”她指著節點處,“能量交換的速度超過了橋身的承載極限,導致兩種力量在節點處‘發酵’,滋生出這種掠奪性的存在!”
小黑突然指著橋身,驚呼道:“師姐你看!那些墨色紋路里,有靈脈的金光在掙扎!”
果然,在蠕動的墨色之下,隱約能看到金色的靈脈紋路被死死纏繞,像是被勒住脖子的獵物。石念靈瞬間明白:要阻止變異,不能只清除噬靈蟲,必須先解開兩種力量的死結,讓能量交換回歸正常流速。
“娘,您帶弟子們用凈化陣阻擋黏液蔓延!”她迅速分配任務,“阿木,用譯儀定位所有能量紊亂的節點!小黑,跟我來,-->>用你的共鳴之力安撫靈脈,給我爭取時間!”
石念靈縱身躍上共生橋,木行靈珠化作一把綠光匕首,精準地刺向紊亂的節點。墨色紋路受到刺激,猛地暴起,像無數條黑色的蛇,朝著她纏來。小黑緊隨其后,小手按在橋身的金色紋路上,輕聲哼唱著安撫靈脈的歌謠——那是他小時候在草原上,跟著老黃牛學的調子。
奇異的是,隨著歌謠響起,掙扎的金色紋路竟漸漸平靜,不再與墨色紋路激烈對抗。石念靈抓住機會,匕首綠光暴漲,順著紋路的走向,一點點將糾纏的金黑二色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