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從蘇州分舵古籍里抄錄的那句“傳功缽線索藏于寒山寺鐘樓”,我蹲在貧民窟茅草屋的角落里,借著昏黃的油燈琢磨了大半宿。旁邊阿牛正給李老三換腿上的藥,紗布拆開時,箭傷處還泛著紅腫,李老三疼得齜牙咧嘴,卻不忘催我:“林舵主,咱啥時候去寒山寺?再拖下去,萬一幽冥教的人先找到線索咋辦?”
    我把抄錄的紙條折好塞進懷里,抬頭看向窗外——蘇州城的夜靜得很,只有遠處打更人的梆子聲斷斷續續傳來。“急不得,”我壓低聲音說,“錢坤那邊明確說了不派兵,咱們就這么幾個人,硬闖肯定不行。得先摸清楚寒山寺的情況,尤其是鐘樓周圍的布防。”
    這話剛落地,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阿牛瞬間繃緊身子,手摸向腰間的短刀——這些天跟幽冥教和凈衣派的人打交道,我們早就養成了警惕的習慣。我沖阿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沖動,自己則慢慢挪到門邊,低聲問:“誰?”
    “是俺,狗子。”門外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我心里一松,拉開門。門口站著個十八九歲的丐幫弟子,穿著洗得發白的污衣,臉上沾著些泥點,正是之前跟我們一起清理蘇州河淤泥的狗子。他手里提著個布包,見了我就往屋里縮:“林舵主,俺打聽著消息了,趕緊跟您說一聲。”
    我把他拉進屋里,關好門。狗子打開布包,里面是兩個還熱乎的肉包子,還有一張畫得歪歪扭扭的圖。“這是寒山寺的大致布局,俺找在寺外擺攤的算命先生畫的,”他指著圖上一個標著“鐘”字的地方說,“俺問過附近的住戶,說幽冥教的人半個月前就占了寒山寺,把和尚都趕跑了,現在鐘樓周圍晝夜都有人守著,白天至少四個教徒巡邏,晚上更多。”
    阿牛湊過來看圖,皺著眉說:“這么多人,咋進去啊?”
    狗子又說:“俺還聽說,幽冥教的人好像在找啥東西,每天都要去鐘樓里搜一遍,而且他們晚上換班的時候有一炷香的空隙,守衛會少點。”
    我拿起肉包子遞給李老三和阿牛,自己也咬了一口——這幾天凈吃粗糧餅,嘴里都快淡出鳥了。“狗子,謝了,”我邊吃邊說,“你咋突然幫我們?就不怕錢坤怪罪?”
    狗子撓了撓頭,眼神里帶著點憤懣:“俺早就看不慣錢坤那副德行!凈衣派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咱們污衣派弟子連口飽飯都吃不上,還得受他們的氣。之前清理河道,要不是林舵主你,俺們這些人早就被毒水害得躺倒一片了。再說,幫里的信物線索要是被幽冥教搶了,咱們丐幫的臉都要丟盡了!”
    我心里一暖——不管凈衣派怎么折騰,丐幫里還是有不少拎得清的弟子。“行,那咱們就定在今晚行動,”我拍板決定,“狗子,你熟悉蘇州城的路,幫我們把風,要是看到幽冥教的人往寒山寺方向去,就趕緊想辦法給我們報信。阿牛,你跟我一起潛入鐘樓,李三哥,你腿腳不便,就在這茅草屋等著,要是天亮前我們沒回來,你就帶著狗子去錢塘分舵找趙老栓舵主求援。”
    李老三急了:“俺也能去!俺雖然腿傷沒好,但還能幫你們望風!”
    “不行,”我搖搖頭,“你這腿一瘸一拐的,萬一遇到危險,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拖累我們。聽話,在這兒等著,我們很快就回來。”
    李老三還想爭辯,阿牛已經幫他把藥換好,扶著他躺下:“李三哥,你就聽林舵主的,俺們倆去肯定能成!”
    交代完后,我把青銅丐缽揣進懷里——這玩意兒之前在清理河道時沒動靜,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派上用場。狗子給我們指了條通往寒山寺后門的小路,說那條路偏僻,很少有人走。我們換上狗子找來的黑色短打,把臉用鍋底灰抹黑,趁著月色,悄悄往寒山寺摸去。
    蘇州的春夜帶著水汽,路邊的蘆葦叢里傳來蟲鳴,遠處寒山寺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飛檐翹角像蟄伏的巨獸。快到后門時,我示意阿牛停下,自己先摸過去偵查。后門虛掩著,門口掛著兩盞燈籠,昏黃的光線下,能看到兩個穿著黑色勁裝、腰間別著彎刀的幽冥教教徒正靠在門邊聊天。
    “真倒霉,天天守在這破廟里,連點樂子都沒有。”一個教徒抱怨道。
    “別抱怨了,教主說了,找到丐幫的信物,咱們都有賞。聽說那信物能號令丐幫,到時候咱們幽冥教就能掌控江南的情報網了。”另一個教徒說。
    我心里一凜——果然,幽冥教是沖著傳功缽來的。我悄悄退回去,跟阿牛比劃了一下,意思是等他們換班的時候動手。阿牛點點頭,握緊了手里的短刀。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兩個新的教徒走了過來,跟門口的兩人交接。趁著他們互相寒暄、注意力不集中的空隙,我跟阿牛對視一眼,猛地沖了出去!
    我撲向左邊那個教徒,右手捂住他的嘴,左手勒住他的脖子,用的是現代格斗里的鎖喉技巧。那教徒猝不及防,掙扎了兩下就軟倒在地。阿牛那邊也不含糊,手里的短刀架在了另一個教徒的脖子上,低聲喝問:“鐘樓怎么走?里面還有多少人?”
    那教徒嚇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地說:“鐘……鐘樓在寺廟后院,里面還有……還有六個兄弟在巡邏……”
    我怕夜長夢多,抬手打在他后頸上,把他敲暈過去。跟阿牛一起把四個教徒拖到蘆葦叢里藏好,我們順著后門溜進了寒山寺。
    寺廟里靜悄悄的,只有幾間屋子亮著燈,偶爾傳來教徒的說笑聲。我們貼著墻根,借著樹木的掩護,慢慢往后院挪。路過大雄寶殿時,我瞥見里面供奉的佛像被推倒在地,地上散落著經書和木魚,心里一陣火氣——這些幽冥教的人,連佛門清凈地都不放過。
    快到后院時,隱約聽到鐘樓方向傳來腳步聲。我趕緊拉著阿牛躲到一棵大樹后面,只見六個幽冥教教徒正圍著鐘樓巡邏,手里都拿著火把,火光把周圍照得一片通明。鐘樓是座三層的小樓,木質結構,外層的油漆已經斑駁,最頂上掛著一口巨大的銅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咋辦?他們一直圍著轉,沒機會靠近啊。”阿牛壓低聲音問。
    我盯著那些教徒的巡邏路線,發現他們每繞一圈,都會在鐘樓門口停留片刻,商量著什么。“等會兒他們再到門口停留時,咱們就從側面沖過去,先解決門口的人,再進鐘樓。”我跟阿牛交代好戰術,緊緊攥住懷里的青銅丐缽——這玩意兒要是能像之前那樣發熱預警,說不定能幫上忙。
    果然,沒過多久,那六個教徒又走到了鐘樓門口,湊在一起抽煙。我給阿牛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沖了出去!
    “誰?!”教徒們反應過來,紛紛拔刀。我直奔離我最近的一個教徒,側身躲過他砍來的刀,一拳打在他的胸口——現代格斗里的直拳,力道比丐幫的基礎拳腳要狠得多,那教徒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阿牛也跟一個教徒纏斗起來,他雖然沒學過系統的格斗技巧,但這些年在丐幫摸爬滾打,下手又快又狠,一時間也不落下風。剩下的四個教徒見我們只有兩個人,膽子大了起來,分成兩組,分別圍攻我和阿牛。
    我一邊躲閃著刀光,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要是再有人過來,我們就麻煩了。就在這時,一個教徒的刀朝著我的后背砍來,我來不及躲閃,心里一緊,下意識地按住了懷里的青銅丐缽!
    突然,一股溫熱的感覺從丐缽傳來,瞬間傳遍全身。緊接著,一道淡金色的光從我的胸口散發出來,形成一個半透明的氣罩,將我整個人籠罩在里面。那教徒的刀砍在氣罩上,“當”的一聲被彈開,刀刃上還濺起了火花!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自己。那淡金色的氣罩泛著柔和的光,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它在保護著我,而且一點都不影響我的動作。
    “妖術!”一個教徒大喊一聲,舉刀又要砍來。
    我回過神來-->>,心里又驚又喜——這肯定是青銅丐缽解鎖的新技能!之前方鶴鳴長老說過,這缽是初代傳功缽,果然有玄機。我不再猶豫,趁著他們愣神的功夫,沖了上去。有氣罩護體,我根本不怕他們的刀,幾下就把圍攻我的三個教徒打倒在地。
    另一邊,阿牛也解決了他的對手,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身上的氣罩:“林舵主,你這是……”
    “別問了,先進鐘樓!”我拉著阿牛,推開鐘樓的門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