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虎遞上新密封件:“換一個得了。”
“來不及。”陳默搖頭,“明天還要用車,等不到配件。”
他從背包側袋取出一支注射器,里面裝著銀灰色的膠狀物。
“這是納米涂層?”趙天虎認出來了。
“對。”陳默把膠體緩緩注入縫隙,“它會自動填補微小裂痕,固化后強度比原廠高三倍。”
趙天虎蹲在旁邊盯著看了兩分鐘,那層膠體果然在緩慢流動,最后完美貼合在金屬表面,像是有生命一般。
“太神了。”他低聲感嘆。
半小時后,吉普落地試車。轉彎時方向機悄無聲息,靈活得像剛出廠的新車。
趙天虎站在車尾,看著排氣管噴出的白煙在燈光下繚繞,忽然笑了。他用袖子抹了把額頭的汗,工裝后背已經濕透,緊貼在身上。
“原來,修車也能這么有成就感。”
陳默正蹲著收拾工具,聽見這話,抬頭看了他一眼。燈光從他頭頂灑下,在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
“每個行業,都有它的戰場。”
趙天虎沒接話,但眼神變得不一樣了。他走到工作臺前,把三輛車的維修記錄本翻出來,一筆一劃補上日期和處理方式,字寫得比平時工整許多。
陳默把診斷模塊重新用油布包好,放回工具柜夾層。關柜門前,他順手取出一張折痕很深的紙條,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幾行頻率值。
“明天去咖啡館,別緊張。”他說,“就當是談生意。”
趙天虎重重點頭:“我知道該怎么做。”
“記住,只記臉,不碰人,不跟蹤。”
“明白。”
陳默看了眼墻上的掛鐘,表針指向九點十七分。他把背包甩到肩上,準備離開。
“你走吧。”趙天虎說,“這兒我再檢查一遍。”
陳默停下腳步:“鎖好門。”
“肯定的。”
陳默轉身往外走。鐵門被推開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他走到門外,聽見身后傳來工具箱拖動的聲音。回頭從門縫里看去,趙天虎正把那個偽裝成普通工具箱的主控單元推進角落,仔細蓋上帆布。
夜風掠過棚頂,鐵皮嘩啦作響,像有人在輕輕叩擊。
陳默走出幾步,又停住。
他掏出手機,屏幕光映亮了他的下巴。找到“老李”的號碼,編輯了一條新消息:
明早七點,晨光咖啡館對面路邊,停一輛藍色三輪摩托
發送成功后,他把手機塞回褲袋,指尖在布料上停留了片刻。
遠處一輛夜班公交車駛過,車燈掃過修車廠的招牌,“振華修車”四個字在黑暗中一閃而過。
趙天虎站在窗邊,手里拿著一塊干凈的棉布,正慢慢擦拭那臺萬用表。他的動作很輕,很仔細,仿佛在對待什么珍貴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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