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著了。”是李隊的聲音,“枕頭底下搜出zorki-4,膠卷還沒洗。初步看,里面有你那份算法,還有這幾天拍的其他手稿。人已經控制住了,身份在核對。”
“熒光標記看見了嗎?”陳默問。
“紫外燈一照就顯形了,整張紙都在發光。你說得對,他們今晚肯定會來取。”
“那就好。”他說,“現在就看這張網還能牽出多少魚。”
電話掛斷,宿舍重新安靜下來。
月光灑在水泥地上,像鋪了層薄霜。陳默起身走到書桌前,打開臺燈,在新的筆記本首頁寫了一行小字:“余黨未盡,風起于青萍之末。”
他輕輕吹了口氣,熄了燈。
第二天清早,校園一切如常。
陳默照例去食堂打了碗稀飯,邊走邊喝。路過圖書館時,看見幾個清潔工正在擦玻璃門,其中一人彎腰撿起張被風吹落的紙片,抖了抖灰,順手塞進工作服口袋。
那紙片的一角,隱約能看見玫瑰壓過的痕跡。
陳默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前走。
他沒有追上去要回那張紙。
也沒有回頭。
走進教學樓拐角時,他聽見身后傳來自行車剎車的聲音。
一輛老舊的二八杠停在路邊,車上下來個穿灰色夾克的男人,帽檐壓得很低,手里拎著個牛皮紙袋。他在原地站了十幾秒,盯著圖書館大門看了看,轉身鉆進林蔭道。
陳默站在臺階上,嘴里還含著半塊饅頭。
他看著那人背影消失在樹影里,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
伸手摸了摸耳朵,那里原本夾著的煙不知什么時候掉了。
昨天丟的那根,還沒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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