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螺絲順利擰下。第二個時她手一抖，螺絲刀打滑，在塑料殼上劃出一道白痕。

“哎呀！”她驚呼。

“別慌。”陳默伸手輕壓她手腕，“穩住。力氣不在手上，在心里。”

她愣了一下，忽然覺得這話有點熟，像是電影里師父教徒弟的臺詞。

“你背過臺詞吧？”她懷疑地看著他。

“沒有。”他一臉正經，“純粹經驗之談。”

第三顆螺絲拿下，第四顆卡得有點緊。她咬牙使勁，臉都紅了。

“換我？”陳默問。

“不用！”她倔強地搖頭，“我自己來！”

最后一顆螺絲終于松動。她長舒一口氣，掀開外殼，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線路板和一個圓盤狀的讀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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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她忍不住驚嘆，“這里面這么復雜？我還以為就是個放碟片的盒子。”

“你以為的東西，多半都不對。”陳默拿起放大鏡遞給她，“現在，第二課——認識主板上的關鍵部件。那個銀色的小方塊，看見沒？那是解碼芯片，壞了它，碟片放出來全是雪花。”

沈如月湊近看了看，又抬頭：“那它為啥會壞？”

“可能是電壓不穩，也可能是你插拔電源太快。”他指了指旁邊一個小電容，“這個要是鼓包了，也會導致供電異常。等會兒我們測一下。”

她聽得認真，連馬尾辮垂下來擋住視線都沒顧上撩。

“你以前學過電子？”陳默問。

“沒。”她搖頭，“但我物理考過八十二分！全班前十！”

“不錯。”陳默點點頭，“至少腦子沒燒壞。”

她瞪他一眼，卻又忍不住笑出來。

就在這時，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門外。

兩人同時抬頭。

門沒開，也沒人敲。

幾秒鐘后，腳步聲又慢慢走遠。

沈如月松了口氣：“嚇我一跳，還以為是教導主任來查夜了。”

陳默沒說話，只是默默把那塊剛拆下來的外殼放在桌角，正好擋住從門縫透進來的光線。

“繼續。”他說，“接下來，我們測電源模塊的輸出電壓。你拿萬用表，紅筆接這里，黑筆接地。”

沈如月乖乖照做，手還有點抖。

“別怕。”陳默站到她身后，伸手虛扶著她的肘部，“測電不是打架，不用使那么大勁。”

她耳朵微微發燙，小聲嘀咕：“誰怕了……我是緊張嘛。”

“緊張說明你在乎。”陳默看著表盤讀數，“數值穩定，電源沒問題。那問題可能出在激光頭上。我們下一步，清潔光頭。”

“怎么清？”

“用棉簽，蘸點酒精，輕輕擦。”他遞過工具，“記住，只能擦鏡頭，不能碰周圍的彈簧和導軌。它比你的眼睫毛還嬌氣。”

沈如月屏住呼吸，一點點靠近那個小小的金屬頭。

就在棉簽即將觸碰到鏡頭時，她的手突然一抖。

“別動！”陳默迅速伸手捏住她手腕。

那只手停在半空，棉簽離鏡頭只剩一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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