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顧寧昨晚出現做極限拉伸運動時自己的身體出現癥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這個擋箭牌已死。
何況,在剛剛和警察談話的幾分鐘里,她打了十多個噴嚏,湊近了會發現她的上眼皮紅腫不堪,這都是她對花粉過敏的反應
我活著的時候,這些癥狀都會轉移到我的身上。
可惜,傅衍心事重重,注意不到這些小細節。
這時,一輛黑色哈雷摩托停在我的身后。
車手是個身材頎長的男子,他摘下頭盔的一瞬間,秋風吹起濃密黑發,遮住他半張瘦削的臉。
這個人正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顧瀾洲,應該也是被警察叫來了解情況的。
他下車時,傅衍開動起車子,我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著從他身邊飄過,在那短暫的一瞬,我看見他的手腕上戴著我的星月菩提手串。
這條手串,我從九歲時就開始盤玩,平時很愛惜,保養極其用心,現在,每個菩提子都瑩潤通透,堪比紅瑪瑙。
顧瀾洲很喜歡我這條手串,曾經多次向我索要,都被我拒絕了,不知道為什么這條手串現在會在他的手上。
我遇害那天好像還在我租的房子里見到過這條手串呢。
之所以說好像,是因為我懷孕后一直被顧寧折騰的死去活來,天天渾渾噩噩,有時甚至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難道是我記憶混亂了嗎?
或許是我回娘家的時候忘在了家里,正巧被顧瀾洲看見,他才據為己有。
“香榭佳苑”別墅區,八號——
沐婉約的住處。
沐婉約是我生前最好的閨蜜。
我愛慘了傅衍,沐婉約卻和傅衍八字不合,她看傅衍哪都不順眼,傅衍骨子里高冷,自然也對沐婉約很不屑,不止一次的讓我和沐婉約這種“世俗”女性劃清界限。
在世時的我幾乎對傅衍惟命是從,唯獨在和沐婉約來往的這件事上一再違逆他。
我想不到,傅衍竟會“屈尊”來沐婉約的家。
他把車停在沐婉約家的大門外,降下車窗,冷眸如隼注視著外面的動靜。
大約過了十分鐘,當沐婉約的身影出現在路的轉角,傅衍即刻下車,大步流星迎上去,
“說,你把顧安藏到哪里去了?”
沐婉約嗤笑,
“我早就發現你這個人有病,現在是病的更重了嗎,安安是你的未婚妻,最近還被折騰的死去活來,你自己不好好養著她,別人能把她藏到哪里去。”
傅衍水墨描繪般的雙眉微斂,
“她哪次搞惡作劇少得了你這個幫兇,這次也不會是例外,把她給我交出來。”
我早就發現沐婉約羽睫低垂、嘴角下墜,這是她強忍痛苦的表現。
此刻,她小嘴一瞥,晶瑩的眼淚沿著臉龐滑落,
“我明白了,警察給我打過電話,說安安很可能已經被殺害,警察一定也找過你,但你死活不肯承認,是吧?”
我看見傅衍的右手又一次捂在心口,手指顫如風中樹枝。
“我懶得和你浪費口舌,別演了,沐婉約,你心里清楚,她就藏在你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