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捻著佛珠的手一頓,終于睜開了眼,看了謝斌一眼,淡淡道:“去吧。”
跟著父親走出福安堂,外面的冷風一吹,明漪覺得胸中的濁氣都散了不少。
“委屈你了。”謝斌的聲音有些沉。
明漪搖搖頭:“父親,女兒不委屈。”
謝斌看著她,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性子堅韌得讓他心疼。
他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只領著她,往侯府最深處的一座院落走去。
那是老侯爺,也就是她祖父謝陵的住處,松鶴堂。
上一世,她沒有機會回府,自然也就沒有見過祖父!
“祖父是什么樣的人啊?”明漪忍不住問道!
謝斌溫和道:“你祖父是個很好的人,只是自你走丟的那年,你祖父也深受打擊一病不起,昏迷至今,所以這侯爺的位置我只是暫代,更因此和你祖母分開住了!”
明漪詫異:“祖父一直在昏迷?”
“現在你回來了,也該來見見祖父!”
明漪沒在問什么
走進松鶴堂,一股濃重又復雜的藥味撲面而來。
院子里很安靜,只有幾個灑掃的老仆,動作都輕手輕腳。
穿過前廳,進入內室,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厚重的帷幔垂著,將外面的天光隔絕了大半。
床上躺著一個老人,身形清瘦,雙目緊閉,臉上沒什么血色,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昭示著他尚有生命。
這就是她的祖父,曾經叱咤沙場、名震大周的靖安侯。
“父親。”謝斌走到床邊,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壓抑的悲傷。
他熟練地拿起一塊濕布,為老侯爺擦拭著臉和手。
明漪靜靜地站在一旁,打量著屋中的一切。
桌上放著一個藥碗,里面還有些褐色的藥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