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噎得那年輕族人啞口無。
現場,三百族親逐一上前,在新的家譜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確認了新的族譜。
整個過程,通過網絡全程直播,彈幕上刷滿了“我們回來了”的字樣。
而在另一邊,鄭其安,那位醫學院的學生,周家的旁系子弟,正在利用醫學院的實驗室設備,對“聲音布書”所用的絲線進行成分分析。
他戴著口罩和手套,小心翼翼地操作著儀器。
“原來如此,竟然是摻入了微量的磷光纖維。”經過一番仔細的分析,鄭其安終于發現了其中的秘密,“這種纖維,可以在黑暗中持續發光十二個小時。”
鄭其安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有了這個發現,或許可以設計一個‘記憶纖維’植入方案。”他開始在腦海中構思著,“可以將關鍵的證詞,繡入公共座椅的織物、地鐵扶手的套層等日常接觸面。這樣一來,人們在日常生活中,就可以潛移默化地接觸到這些信息。”
他越想越興奮,立刻將自己的想法記錄下來。
很快,首批試點安裝于圖書館兒童區座椅的方案便被敲定。
當孩子們坐上去時,他們的背部,會隱約浮現一行溫感文字:“有人曾經不敢說。”
那些文字,或許會喚醒他們內心深處的記憶,或許會讓他們對這個世界產生新的思考。
子夜時分,夜色更加深沉。
廢棄印刷廠內,老式油印機嘎吱作響,空氣里充滿了刺鼻的油墨味。
滾筒緩緩轉動,將油墨均勻地涂抹在紙張上。
一張張無標題傳單,緩緩地被印刷出來,紙邊微微卷曲,散發著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像極了三十年前被焚的初稿。
那些傳單上,訴說著一段段不為人知的歷史,控訴著那些當權者的罪行,表達著對正義的渴望。
鄭其安推了推眼鏡,目光堅定地看著那些傳單。
“接下來,又該輪到誰來寫下這些歷史呢?”他喃喃自語,他拿起一張傳單,小心翼翼地折疊起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子時剛過,守燈廣場驟然陷入一片漆黑。
喧囂的人群如同被掐住喉嚨的野獸,瞬間爆發出驚恐的嘶吼。
琉璃燈陣的光芒消失殆盡,只留下無盡的黑暗,如同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要吞噬一切。
然而,這黑暗僅僅持續了數秒。
如同雨后春筍般,數百部手機同時亮起,刺破了黑暗的襁褓。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燈陣備份”——過去七天,無數觀眾自發上傳的燈陣照片,被匯聚成數字的光芒,重新照亮了廣場。
緊接著,有人開始朗讀信件。
沙啞的聲音,帶著歲月的痕跡,在夜空中回蕩,如同亡靈的低語。
緊隨其后,有人哼起了老碼頭工人號子,粗獷的嗓音,帶著無盡的力量,仿佛要撕裂這虛偽的夜幕。
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響,如同燎原的星火,匯聚成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沖刷著每一個人的耳膜,震顫著每一個人的靈魂。
就在這震耳欲聾的聲浪中,市電力調度中心的值班員,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雙手顫抖地操作著設備。
他剛剛接到了一條緊急指令:“恢復供電!”
下達命令的id,屬于一位早已退休的前主任。
系統顯示,其最后一次登錄,是在三年前!
這詭異的一幕,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隨著電流涌入,燈陣重新亮起。
琉璃燈盞,再次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驅散了黑暗,也驅散了人們心中的恐懼。
周影站在廣場邊緣的一棟高樓頂端,俯瞰著下方重新亮起的燈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手中握著一部衛星電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們可以關掉電源,但關不掉人心里的電壓。”周影的聲音低沉而嘶啞,仿佛來自地獄的判官。
就在這時,遠處鐘樓頂端,一只銹跡斑斑的機械鐘,忽然自行敲響了第十三下。
那沉悶的鐘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如同來自遠古的詛咒,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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