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鄭其安已經破解了殯儀系統冷藏艙的日志。
他發現,在鄭氏殯儀地下b區,有一具編號為y03的“待激活體”,正靜靜地躺在冷藏艙內。
這具身體的生命維持系統持續運行,營養液的成分,與周影幼年時服用的流體高度相似。
“周先生,還有更驚人的發現!”鄭其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這個冷藏艙,每日凌晨三點,都會自動接收一段遠程指令信號,信號來源……指向城西廢棄電信塔。”
周影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鄭其安,準備車輛,我們去電信塔。”
城西廢棄電信塔,陰森而破敗,仿佛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周影帶著一隊人馬,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電信塔。
在控制室里,他們找到了一臺老式調制解調器,這臺機器正在不斷地發送加密脈沖信號。
“周先生,這就是信號發射源。”鄭其安指著那臺老舊的機器,說道。
周影走到機器前,仔細地觀察著。
他沒有摧毀設備,而是做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讓鄭其安接入了一段偽造的應答程序,然后,回傳了一條假指令:“y01已清除,y02準備移交。”
子時,如同幽靈般悄然降臨。
祖墳禁區外,突然彌漫起一層濃厚的霧氣,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周影帶著一隊精銳,潛伏在一座無名碑的側面,靜靜地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突然,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寂靜。
周影瞇起眼睛,透過迷霧,他看到一隊身穿黑色長袍的人,正抬著一口黑色的棺材,緩緩地向禁區深處走來。
棺材里,躺著一個昏迷的女童,她的額頭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手腕上系著一根紅色的繩子。
她,正是周晟鵬唯一的孫女。
鄭文彬站在無名碑前,手持一把閃爍著寒光的青銅匕首,他的表情猙獰而瘋狂。
他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念誦的,竟然是《洪興初訓》的片段。
當他念到“忠義”二字時,他猛然睜開眼睛,舉起手中的匕首,向著女童的手腕狠狠地刺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周影動了。
他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鄭文彬的身后,冰冷的槍口,抵住了他的太陽穴。
“鄭文彬,”周影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你說我在迭代計劃?那你告訴我……誰才是被迭代的人?”
話音未落,埋伏在四周的精銳們紛紛現身,將黑袍人團團圍住,毫不費力地繳了他們的械。
鄭文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緩緩地轉過頭,看著周影,冷笑著說道:“你攔得住這一次……攔不住血脈的召喚。”
鄭文彬的臉上閃過一絲瘋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仿佛在預示著什么不可避免的結局。
夜風裹挾著祠堂未盡的灰燼,像一雙無形的手,拂過周影冷峻的面龐。
他盯著鄭文彬那張扭曲的臉,槍口紋絲不動,卻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帶走!”他低喝一聲,幾個手下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樣將鄭文彬拽走。
就在這時,原本昏迷的女童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空洞而茫然,像是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她吃力地抬起頭,盯著周影,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你耳朵后面……也在疼嗎?”
周影如遭雷擊,渾身一震。
他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左耳后根,那里,隱隱傳來一陣刺痛,像是被某種無形的毒針扎了一下。
這個細節,除了他自己,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通訊器里突然傳來鄭其安帶著哭腔的嘶吼:“周先生!不好了!y02維生艙……心跳驟停!監控顯示……有人剛剛登錄了你的生物識別賬戶!”
仿佛一道閃電劈開了迷霧,周影猛然抬頭,望向城市深處。
那里,一棟黑黢黢的醫院大樓,像一頭蟄伏的巨獸,靜靜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正悄無聲息地向他收攏。
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周影死死地攥著拳頭他必須趕在一切都無法挽回之前,阻止這場陰謀。
他轉過身,對著通訊器,聲音嘶啞地下達指令:“所有人,立刻前往中心醫院!”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也驟然加速,仿佛與那臺停止跳動的心臟產生了某種詭異的共鳴。
他知道,他正在一步步地走進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
雨夜像一床浸透了悲傷的棉被,緊緊裹挾著這座城市。
周影站在祖墳禁區邊緣,身上的寒意并非來自這料峭的春寒,而是源自內心深處,某種即將噴薄而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