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了其中一份火化證明上的經辦人印章,屬于他已故的同事。
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個秘密告訴沈碧云。
他帶著沈碧云重返殯儀館地下檔案庫,在一間塵封的儲物柜中,他們找到了一箱未歸檔的“特殊遺體處理登記簿”。
檔案庫里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灰塵,讓人感到一陣陣的不適。
趙金標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只儲物柜。
吱呀一聲,柜門打開,露出了里面堆積如山的檔案。
沈碧云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走了進去。
她打開手電筒,仔細地翻閱著那些登記簿。
登記簿上記錄著過去二十年間,共有十三具身份不明的尸體,被以“洪興勤務人員”的名義火化。
每具尸體,都對應著一次高層決議變更。
沈碧云的心跳開始加速,她意識到,自己正在觸及一個極其黑暗的秘密。
她繼續翻閱著,突然,她發現登記簿中夾著一張便條。
便條上的字跡有些潦草,但卻清晰地寫著:“代簽一次,換家屬五年平安。”
沈碧云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認出了這字跡,與陳阿水的日志如出一轍。
她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她終于明白,所謂的“南風”,并非依靠活人運作,而是通過操控死亡身份,完成權力流轉。
周影聽著沈碧云的匯報,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他淡淡地說道:“金標做得很好,讓他好好安頓他的家人,以后有事直接找廖志宗。”他的聲音平靜而冷酷,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他轉過頭,看著廖志宗,說道:“通知下去,秘密聯絡七位尚存的‘元勛遺屬’,假借‘追授榮譽’的名義,邀請他們出席紀念儀式。”
廖志宗點了點頭
紀念儀式如期舉行。
七位“元勛遺屬”中,有四人到場。
當他們看到自己從未簽署過的授權書上,竟然有自己的親筆簽名時,全都震驚了。
其中一位老人當場暈厥,被緊急送往醫院。
他的兒子怒不可遏,沖到洪興總部要求查賬,卻被保安以“內部事務”為由驅逐。
當晚,該男子家中遭竊,保險柜內所有家族文件被盜,唯獨留下一枚熔痕未盡的銅戒。
周影聽著沈碧云的匯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這是“南風”在警告他,也是在向他shiwei。
“南風”的手段,果然夠狠辣,夠直接。
但周影,也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
他讓林婉如偽裝成司法鑒定所助理,向涉事公證處提交“筆跡動態分析申請”。
檢測結果顯示,所有可疑簽名的運筆壓力曲線完全一致,系由同一臺機械臂模擬生成。
“同一臺機械臂……”周影喃喃自語道,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冷。
他知道,“南風”的狐貍尾巴,終于要露出來了。
設備編號可追溯至一家名為“梧桐文保”的維修公司——正是“梧桐樹協會”的全資子公司。
周影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
他抬起頭,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深邃而堅定。
“看來,是時候去會會這位‘南風’了……”他低聲說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向門外走去。
廖志宗連忙跟了上來,問道:“影少,您要去哪里?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嗎?”
周影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廖志宗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心中充滿了擔憂。
周影獨自一人走出了洪興總部,他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只見一輪明月高懸,散發著清冷的光芒。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邁開腳步,向著遠方走去。
深夜,城市的喧囂漸漸褪去,只剩下偶爾駛過的車輛發出的轟鳴聲。
周影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
他的目標,是那家名為“梧桐文保”的維修公司。
周影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座看似普通的建筑。
他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瑞士軍刀,熟練地打開了刀片。
刀鋒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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