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站在一旁的陳悅悅,陳悅悅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錄音筆和照片封存起來。
“鄭其安,”周晟鵬轉頭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鄭其安,“以‘心理干預項目’名義進駐精神病院,目標鎖定一名代號‘l7’的長期封閉患者。”
鄭其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是,周先生。”
鄭其安偽裝成市衛生局派遣的心理評估醫師,順利進入了精神病院的長期監護區。
這里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腐朽的氣味,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查閱了“l7”的病歷檔案,上面標注著“精神分裂,長期封閉,拒絕交流”。
但是,鄭其安并沒有被這些標簽所迷惑。
他敏銳地察覺到,“l7”雖然被診斷為精神分裂,但其行為模式卻高度規律。
每日凌晨三點整,“l7”都會準時起身,面向墻角站立七分鐘,一動不動,仿佛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他的右手,會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腕內側一道舊傷疤,仿佛在回憶著一段痛苦的過去。
鄭其安決定從細節入手。
他借體檢之名,采集了“l7”的血液樣本,并秘密送往實驗室進行基因比對。
結果令人震驚——“l7”與周影的dna匹配度高達99.8%,y染色體完全一致!
更驚人的是,腦部掃描顯示,“l7”的語中樞受損并非先天,而是由特定頻率聲波誘導的神經抑制所致。
這種技術,可以追溯至“影子計劃”后期實驗階段!
真相逐漸浮出水面。
三叔得知林婉如見過周晟鵬后,坐立不安。
他深知“影子計劃”的秘密一旦曝光,自己將萬劫不復。
他緊急召見親信醫生,修改了一批舊病歷檔案,試圖掩蓋當年的罪行。
然而,他的行動早已被黃德海掌握。
當晚,黃德海派人潛入醫院數據中心,在服務器備份日志中截獲了一份加密刪除記錄。
文件名為《影·貳轉移報告》,簽署時間為1996年4月17日,審批人正是三叔的電子簽名!
黃德海親自將u盤送至周晟鵬府邸。
昏暗的燈光下,他將u盤遞給周晟鵬,低聲提醒道:“這不只是sharen,是換種方式養鬼。”
周晟鵬接過u盤,插進電腦。
他凝視著屏幕上的簽名軌跡,眼神深邃而復雜。
忽然,他笑了。
“他怕的不是死人說話,”他輕聲道,語氣冰冷得像是淬了冰,“是活人突然不裝了。”
他抬頭看向窗外,夜色深沉,遠處傳來幾聲犬吠,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刺耳。
“備車。”他突然說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悅悅立刻應聲:“是,周先生。”
周晟鵬起身,拿起桌上的外套,向門外走去。
“去哪?”陳悅悅問道。
周晟鵬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去看看,啞巴開口前,先咬的是誰的舌頭……”
深夜,暴雨如注,天地間一片混沌。
周影駕駛著一輛黑色轎車,如同幽靈般穿梭在通往精神病院的偏僻小路上。
雨刷瘋狂地擺動,卻也難以驅散糊在擋風玻璃上的水霧,模糊了前方的視線,也遮蔽了他此刻翻涌的情緒。
他將車停靠在精神病院外圍的一處監控盲區,熄滅車燈。
周圍一片死寂,只有雨水敲打車頂的單調聲音,以及遠處傳來的幾聲沉悶雷鳴。
他緊緊盯著精神病院側門,眼神銳利得仿佛一匹蟄伏在暗夜中的孤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周影以為今晚一無所獲時,側門突然打開了。
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護士,推著一輛輪椅走了出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身形瘦削的男人,他頭戴寬大的遮光帽,帽檐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整張臉。
他的雙手被粗糙的綁帶束縛著,顯得無力而頹喪。
當輪椅經過一盞昏黃的路燈時,那男人似乎是感受到光亮,微微抬起了頭。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周影捕捉到了他右眼下方的一道細長疤痕。
那疤痕的位置,與他童年照片上胎記的位置,分毫不差!
周影的心臟猛地一縮,一股強烈的電流瞬間貫穿了他的全身。
他握緊方向盤,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蒼白。
他想要沖出去,想要確認那個男人的身份,想要將他從這黑暗的深淵中解救出來。
但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