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陽光被厚重的云層遮蔽,顯得格外陰沉。
洪興三叔的“頭七”,選在了這樣一個日子,更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七叔一身黑色唐裝,站在祠堂正門口,負手而立。
他身形消瘦,面容肅穆,一雙眼睛卻如鷹隼般銳利,掃視著前來祭拜的洪興高管。
祠堂內,早已布置妥當。
三叔的靈位擺在正中央,黑白照片上,那張曾經充滿算計的臉,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空氣中彌漫著檀香的味道,混合著香燭燃燒產生的煙氣,讓人感到壓抑。
七叔作為長老會代表,主持這場祭奠儀式。
他緩緩走到靈位前,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悼詞,聲音低沉而莊重:“……林仲勛一生為洪興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其忠義之魂,必將永存于世……”
七叔的聲音在祠堂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感情。
他神情悲戚,仿佛真的在為失去一位得力干將而感到惋惜。
臺下,洪興的高管們一個個神情肅穆,默不作聲。
他們之中,有人是真心緬懷林仲勛,也有人是迫于七叔的壓力,不得不來。
程碧霞站在人群中,面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靈位上的照片,眼神深邃,仿佛在回憶著什么。
鄭其安站在她身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了祠堂門口。
眾人紛紛側目,只見陳悅悅手捧著一個巨大的花圈,緩步走了進來。
花圈上,用白色絲帶寫著幾個大字:“沉痛悼念林仲勛先生——周晟鵬敬挽”。
陳悅悅走到靈位前,將花圈放下,然后對著靈位鞠了三個躬,轉身離去,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七叔看著陳悅悅離去的背影,他沒有想到,在這種場合,周晟鵬竟然會選擇缺席,只是派一個助理來代替。
“看來,鵬爺是真的老了……”七叔心中暗自想道,“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一呼百應的氣魄了。”
祭奠儀式結束后,七叔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到香爐前,拿起一把香,點燃,然后插進了香爐里。
他微微閉上眼睛,似乎在默默祈禱。
就在這時,他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好的黃紙,趁人不注意,迅速扔進了火盆里。
黃紙瞬間燃燒起來,化為灰燼,消失得無影無蹤。
七叔做完這一切,這才轉身離開祠堂。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焚香的時候,鄭其安一直站在不遠處,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注視著他。
當晚,鄭其安將祠堂內外的監控錄像全部調了出來,逐幀逐幀地仔細查看。
終于,他在一段監控錄像中發現了異常。
那是七叔焚香的時候,他將一張黃紙扔進了火盆里。
鄭其安立刻調出這段錄像的放大版本,然后利用熱成像技術,將黃紙上的字跡還原了出來。
“火種已啟,待令而動。”
當這八個字出現在屏幕上時,鄭其安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立刻將這個消息匯報給了周晟鵬。
周晟鵬聽完鄭其安的匯報后,并沒有立刻作出回應,而是陷入了沉思。
“有意思……”他喃喃自語道,“看來,七叔這條老狐貍,果然沒有那么簡單。”
“鵬叔,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鄭其安問道。
周晟鵬抬起頭,”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安,你以我的名義,向洪興旗下所有分支機構下發一份通知,就說為了追思先輩,弘揚洪興的傳統文化,即日起恢復‘季度祭典’制度,由各長老輪流主祭。”
鄭其安聞,立刻明白了周晟鵬的用意。
“鵬叔高明!這樣一來,七叔肯定會坐不住的。”他笑著說道。
果然,七叔在接到這份通知后,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知道,這是周晟鵬在試探他。
“看來,鵬爺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七叔心中暗自想道,“我必須盡快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當天晚上,七叔秘密召見了幾個心腹,密謀了很久。
“……你們立刻聯系境外的賬戶,將一部分資產轉移出去,以備不時之需……”七叔吩咐道。
與此同時,周影也開始了他的行動。
他偽裝成水電工,進入祠堂,在地下管道里安裝了微型拾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