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亂地將手猛地一縮,仿佛那手碰到了滾燙的炭火,眼神中滿是羞怯與緊張。緊接著,她的目光如受驚的小鹿般,迅速投向門外,同時壓低了聲音,急促又小聲地說道:“慶郎,莫要這般,男女授受不親吶,若是被旁人瞧見,可如何是好。”
劉慶的手僵在半空,頓感一陣無趣,滿心的溫情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訕訕地縮了回來。他默默低下頭,悶聲不響地扒了一口飯,腮幫鼓鼓的,卻味同嚼蠟。
秀姑見劉慶這般落寞模樣,心中滿是委屈,又夾雜著幾分擔憂。她偷偷瞟了劉慶一眼,那眼神似有千般糾結,欲又止。
末了,還是忍不住輕聲說道:“慶郎,你莫要生氣,我真沒別的意思,只是咱倆還沒成親,這般行事,總歸不合禮數,傳出去怕壞了名聲。”
劉慶努力扯出一絲笑容,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故作輕松道:“我知曉,沒啥大不了的,你別多想。”
秀姑瞧著他這副強顏歡笑的神情,眉頭輕蹙,心中愈發不是滋味。猶豫片刻,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她緩緩將手伸到桌上,隨后緊緊閉上雙眼,那模樣像是即將面臨一場莫大的考驗,咬著下唇道:“慶郎,你摸吧,左右我往后都是你的人,就這一回,莫要再惱了。”
劉慶看著她這緊張兮兮又透著股憨直勁兒的模樣,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何須這般緊張,我又不是那等登徒子,不會為難你的。”
秀姑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臉頰依舊滾燙:“我怕你心里不痛快,惹你厭煩。”
劉慶收斂了笑意,神色變得莊重起來,目光誠摯地看著秀姑:“秀姑,我絕非那般不講理之人,你方才所極是,眼下咱倆尚未成婚,我確實不該如此唐突,這也是對你的敬重。”
秀姑徹底睜開雙眼,眼中滿是疑惑:“慶郎,你此話當真?”
劉慶鄭重點頭,語氣堅定:“自然當真,我盼著咱倆往后的日子和和美美,相敬如賓,哪能因這點小事生隙。”
飯后,秀姑手腳麻利地收拾起碗筷,將家里上上下下打掃得干干凈凈,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她有意無意地磨蹭著,眼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屋里的光線愈發昏暗,這才滿臉不舍,一步三回頭地對劉慶說道:“慶郎,我先回去了,過幾日,我瞅著空子再給你送些東西來。”
劉慶一聽,急忙擺手阻攔:“別,可別再來了,你今兒個背這一大袋糧食就夠險的了,萬一被家里發現,鐵定得狠狠數落你,我心里咋過意得去。”
秀姑小嘴一嘟,嘟囔道:“慶郎,我自個兒都不怕,他們就算責罵,頂多也就是話說得難聽些,我皮糙肉厚,不怕的。”
劉慶無奈地輕嘆一聲,上前一步,抬手輕輕捋了捋她鬢邊垂下的發絲,柔聲叮囑:“你回去后可別到處亂跑了,如今這世道兵荒馬亂的,我心里惦記著,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