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巨大無比,如同一座懸浮在空中的移動堡壘。
新晉的弟子們,在青云宗老弟子的驅趕和呵斥下,懷著敬畏和忐忑的心情,順著那道由光芒組成的階梯,緩緩向上走去。
整個過程,混亂而嘈雜。
“快點!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都排好隊!誰敢插隊,直接扔下去!”
老弟子們的態度,充滿了不耐煩和高高在上。在他們眼中,這些剛剛脫離凡俗的新人,跟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沒什么區別。
蘇銘混在人群中,不不語,隨著人流,踏上了飛舟的甲板。
腳下的觸感堅實,是一種從未接觸過的木材質地,上面刻畫的符文,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
一踏上飛舟,那種等級分明的待遇,便再次體現得淋漓盡致。
“真傳弟子、內門弟子,跟我來!”
一名看起來地位不低,臉上帶著和煦笑容的青衣弟子,親自迎了上來,將趙無極、柳依依,以及那十幾個內門弟子,客客氣氣地引向了飛舟的上層區域。
透過舷窗,蘇銘可以瞥見,上層區域的建筑,雕梁畫棟,精致奢華,顯然是給他們準備的獨立靜室。
而剩下的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則被另一批兇神惡煞的老弟子,粗暴地分開了。
“雜役弟子,全部到下層甲板去!不準亂跑!”
近兩千名雜役弟子,像牲口一樣被驅趕著,走向了飛舟最底層的露天甲板。那里空間狹窄,人擠著人,沒有任何遮擋,未來的一路上,他們都要在那里風餐露宿。
“你們這些外門弟子,跟我來!”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弟子,領著蘇銘等一千多人,走進了中層的船艙。
船艙內部,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是一排排緊挨著的房門。
“十個人一間房,自己找地方住下!住下之后,不準隨意出入,一日三餐,會有人送到門口。要是敢在飛舟上惹是生非,別怪我們直接把你們扔進風暴里喂鳥!”
刀疤弟子惡狠狠地警告了一番,便轉身離開了。
剩下的外門弟子們,面面相覷,然后開始亂哄哄地搶奪起房間來。
蘇銘沒有去搶,他等到大部分人都選好了房間,才不緊不慢地走進了最后一間還空著的屋子。
房間不大,擺放著五張上下鋪的木床,剛好能住十個人。
陳設極其簡單,除了一張桌子和幾條凳子,再無他物。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曇花香。
蘇銘剛進去,后面就陸陸續續跟進來了九個人。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肌肉虬結,正是那個鎮國公世子李景。他看到蘇銘,眉頭一皺,但也沒說什么,直接搶占了一個下鋪。
另外幾人,有的是富家子弟,有的是江湖游俠,也有幾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農家少年。
大家互相打量著,眼神里都充滿了警惕和戒備。
從今往后,他們就是同處一室的“同門”了,但誰都知道,未來的日子里,他們更是競爭者。
蘇銘找了一個最角落的上鋪,將自己小小的包裹放下,然后就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他伸出手,看似無意地觸摸著身下的床板。
一股微弱的、帶著陳舊氣息的意念,傳入了他的腦海。
又來了一批新人真吵啊不知道這次,有幾個能活過三年上上一批的那個小子,聽說在外面做任務,被妖獸撕成了碎片上上上一批的那個,得罪了內門的師兄,被派去守礦山,再也沒回來過
這床板的“記憶”,充滿了血淋淋的殘酷和麻木。
蘇銘的心,沉了下去。
看來,這青云宗的日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外門弟子,根本就是炮灰。
就在這時,飛舟猛地一震,然后開始緩緩地向上升起。
透過小小的舷窗,可以看到地面上的皇城和人群,正在迅速變小。
“走了!我們真的要成仙了!”一個年輕的弟子,忍不住激動地喊出聲來。
他的話,讓房間里壓抑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是啊,不管未來如何,他們終究是踏上了這條路。
飛舟越升越高,穿過了云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