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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乾坤倒懸泗水寒

      緊接上回,夏侯淵見黃忠、張遼突然率軍殺出,眼角劇烈抽搐,一股寒意從脊椎直沖頭頂。他瞬間明白,這絕非尋常追兵,而是簡宇精心布置的致命殺招!目的就是將彭城敗軍徹底絞殺于此!

      “結陣!鋒矢陣!前軍變后軍!弓弩手準備——!”夏侯淵的嘶吼聲如同受傷的猛獸,瞬間壓過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他猛地勒轉馬頭,玄鐵重甲上未干的血漬在轉身時甩出幾滴暗紅。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洶涌而來的死亡洪流,城破的絕望被求生的悍勇徹底取代。他知道,此刻若退,這數千好不容易收攏的殘部,將如同雪崩般瓦解,被敵軍鐵騎肆意屠戮于這曠野之上!

      幾乎在夏侯淵下令的同時,樂進已然咆哮著策馬在略顯混亂的陣列前橫向狂奔:“刀盾手!頂到前面去!長槍手!架槍!快!不想變成肉泥的就站穩了!”他肩甲破碎處的傷口因劇烈動作而再次崩裂,鮮血汩汩涌出,將他半邊胸膛染得一片狼藉,但他恍若未覺,面目猙獰,狀若瘋虎。

      他的兇悍如同一劑強心針,狠狠注入那些驚魂未定的士卒心中。求生的本能壓過了恐懼,敗退的隊伍在將領的怒吼中,展現出了曹軍精銳最后的韌性。

      士兵們嘶喊著,互相推擠著,憑借著殘存的默契,迅速轉向。殘破的盾牌被重重頓在地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長槍如林,帶著絕望的顫抖,從盾牌縫隙中伸出,指向那越來越近的鋼鐵浪潮。尚有組織的弓弩手,手指顫抖著搭上箭矢,弓弦被拉動的“吱嘎”聲零星響起,對準了煙塵中那面越來越清晰的“黃”字大旗。

      “放箭!仰射!”一名都尉聲嘶力竭地下令。

      稀疏的箭矢騰空而起,劃著無力的弧線落入奔騰的騎陣,如同石子投入大江,只激起幾朵微不足道的浪花,瞬間便被洪流吞沒。幽州突騎甚至沒有舉起盾牌格擋,他們的沖鋒速度太快,陣型太密,這點遠程騷擾如同隔靴搔癢。

      眨眼之間,黃忠與張遼已如兩把燒紅的尖刀,狠狠捅入了曹軍倉促結成的、如同濕紙般脆弱的防線!

      “夏侯淵!樂進!手下敗將,留下首級!”黃忠聲若洪鐘,內力催動之下,音波如同實質的沖擊,震得前排曹軍耳鼻滲血,心神搖曳。他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傷勢最重、卻依舊在陣前咆哮的樂進!

      赤血刀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血色霹靂,刀風灼熱,仿佛要將空氣點燃,直劈而下!這一刀,蘊含著他畢生功力,勢要將這曹軍悍將立斃刀下,徹底粉碎敵軍的抵抗意志!

      “老匹夫!欺人太甚!”樂進雙目瞬間赤紅如血,他知道自己重傷之軀絕難硬接這雷霆萬鈞的一刀,但身后便是搖搖欲墜的陣列,他若退,軍心立潰!

      一股狠厲之氣直沖頂門,他竟不閃不避,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將全身殘存的氣力灌注刀身,由下至上,悍然迎向那抹血色刀光!他竟是要以命搏命,哪怕身死,也要崩掉黃忠幾顆牙!

      “鏘——”

      如同九天驚雷炸響!火星如同煙花般爆散!

      樂進只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沿著刀身狂涌而入,整條右臂瞬間失去了知覺,五臟六腑仿佛都被震得移位,喉頭一甜,一大口鮮血混合著內臟碎片狂噴而出!

      他座下那匹久經沙場的戰馬,發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悲鳴,前蹄一軟,竟被這恐怖的力量直接壓得跪倒在地!樂進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從馬背上被拋飛出去,重重砸在幾名刀盾手身后,激起一片塵土,生死不知!

      “文謙!”夏侯淵眼角幾乎瞪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但他根本無暇他顧!

      因為就在樂進拼死擋住黃忠的剎那,張遼已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切入!他的目標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夏侯淵!與黃忠的剛猛霸道截然不同,張遼的攻勢冰冷、精準、高效!

      召虎風雷刃帶著一股陰寒刺骨的殺意,沒有任何花哨的前奏,直接一記簡潔到極致的直刺,快如閃電,毒如蛇信,直取夏侯淵因怒吼而微微暴露的咽喉要害!這一刺,角度、時機、速度,無不妙到毫巔,彰顯著沙場宿將一擊必殺的冷酷決斷!

      “張文遠!”夏侯淵狂怒之下,理智猶存。他深知此人之可怕,絕不在黃忠之下!城破之辱,敗軍之恨,樂進生死不明的刺激,在此刻盡數化為滔天戰意!他不再保留,體內真氣瘋狂運轉,手中那柄伴隨他征戰多年的鑌鐵長刀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刀身烏光暴漲,悍然一刀,硬生生封向那點致命的寒星!

      “鐺——!!!”

      這一次的交擊聲,不如黃忠與樂進對撼那般爆烈,卻更加刺耳尖銳,仿佛兩塊萬年寒鐵在瘋狂摩擦!一股陰寒凌厲的勁氣如同毒蛇般順著刀身鉆入夏侯淵經脈,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整條手臂瞬間麻木,幾乎握不住刀柄!

      “好詭異的內力!”夏侯淵心中駭然,但性格剛猛暴烈,遇強愈強!他借勢猛地一個旋身,卸去部分力道,刀隨身轉,化作一片烏沉沉的刀幕,如同狂風暴雨般向張遼反卷而去!

      “逆賊!看刀!”每一刀都蘊含著他敗軍的憤懣、兄長的仇恨、以及對樂進下落的焦灼,刀勢慘烈,一往無前,竟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張遼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閃過一絲細微的波動,似是驚訝于夏侯淵在如此絕境下竟能爆發出如此強悍凌厲的反擊。但他依舊沉穩如山,召虎風雷刃或格或擋,或引或卸,刃法精妙絕倫,守得滴水不漏。

      他的招式沒有夏侯淵那般狂猛暴烈,卻如綿綿陰雨,無孔不入,每一次格擋反擊,都精準地指向夏侯淵攻勢中的薄弱之處,逼得他不得不回刀自救。兩人刀來刃往,瞬間斗了二十余回合,刀光刃影籠罩方圓數丈,氣勁四溢,刮面如刀,尋常士卒根本無法靠近,空出了一片死亡地帶。

      主將的舍生忘死,極大地激勵了殘存的曹軍士卒。“為樂將軍報仇!”“保護夏侯將軍!”的怒吼聲此起彼伏。雖然幽州突騎精銳無比,沖鋒之勢如同山洪暴發,不斷有曹軍士兵被長長的馬槊挑飛,被沉重的鐵蹄踏碎,被鋒利的環首刀砍倒,那道倉促組成的防線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舟,隨時可能傾覆。

      但在夏侯淵身先士卒的激勵下,這些敗軍竟爆發出驚人的韌性,他們用身體頂住盾牌,用長槍拼命捅刺馬腹,甚至有人悍不畏死地撲上去抱住馬腿,用牙齒撕咬!戰場瞬間化作了最慘烈的血肉磨盤,每呼吸一次,都有生命消逝。斷肢殘臂與內臟碎片四處飛濺,鮮血將官道旁的泥土浸染得一片泥濘,濃烈的血腥氣幾乎令人窒息。

      然而,兵力、裝備、士氣的絕對劣勢,是無法僅靠勇氣彌補的。曹軍的陣型在幽州鐵騎連綿不絕的沖擊和分割下,不斷被壓縮,傷亡急劇增加。照此下去,最多一炷香的時間,這數千人便將盡數葬身于此。

      夏侯淵心知肚明,久戰必亡!他拼著左肩硬受張遼一記刃風掃過,玄甲破裂,留下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劇痛讓他頭腦瞬間一清。他趁機用眼角的余光飛速掃視全場:樂進被親兵拼死搶回,似乎尚有氣息,但已昏迷不醒;己方陣列已被切割得支離破碎,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必須突圍!立刻!

      “文謙的親衛!護住文謙!”夏侯淵格開張遼一記詭異的斜削,朝著混亂的戰場狂吼,“全軍聽令!鋒矢陣!隨我——向西突圍!進林子!”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在每一個瀕臨絕望的曹軍士卒耳邊!

      殘存的士兵們聽到號令,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他們不再固守原地,而是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朝著主將夏侯淵的方向瘋狂匯聚!夏侯淵一馬當先,長刀如同死神的鐮刀,瘋狂劈砍擋路的敵騎,硬生生在密不透風的包圍圈上撕開了一道血口!

      “想走?留下命來!”黃忠見狀,怒喝一聲,赤血刀舞動如風車,將幾名試圖阻擋的曹軍士卒連人帶盾劈成兩半,就要策馬追截夏侯淵。

      張遼也攻勢驟緊,召虎風雷刃化作道道索命黑光,死死纏住夏侯淵,不讓他輕易脫身。

      “給我滾開!”夏侯淵的咆哮聲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他完全放棄了防御,鑌鐵長刀化作一團狂暴的烏光,只攻不守,招招皆是與敵偕亡的架勢!這突如其來的亡命打法,竟讓武功沉穩、精于計算的張遼也出現了一絲凝滯——他沒必要與一個必死之人以傷換傷。就是這電光石火間的遲疑,給了夏侯淵一線生機!

      “噗嗤!”夏侯淵的刀鋒趁隙掠過一名試圖補位的幽州騎兵脖頸,帶起一蓬血雨。他根本不看結果,雙腿死命一夾馬腹,戰馬吃痛,發出一聲凄厲長嘶,朝著西面林地亡命狂奔!

      “攔住他!”張遼眼神一寒,召虎風雷刃如影隨形,直刺夏侯淵后心!但一名忠心耿耿的夏侯親兵,竟奮不顧身地撲上來,用身體硬生生擋住了這致命一擊!刃尖透胸而過,那親兵死死抓住張遼的兵刃,口中噴血,兀自嘶吼:“將軍快走!”

      這舍身一擊,為夏侯淵爭取到了寶貴的瞬息!

      “將軍!這邊!”另一名渾身是血的校尉狂吼著,帶著一隊殘存的刀盾手,如同楔子般狠狠撞向夏侯淵前方的敵騎,用身體和殘盾為他開辟道路!

      “走!”夏侯淵目眥欲裂,心如刀絞,卻不敢有絲毫停留,沿著這條用部下生命鋪就的血路猛沖。他看到樂進被幾名親兵用繩索勉強固定在馬背上,已然昏迷,由另一小隊死死護衛著,且戰且退。

      “向西!進林子!”夏侯淵的聲音已經嘶啞得不成樣子,卻如同最后的號令,指引著殘存曹軍的方向。

      突圍之路,每一步都踏在血泊之中。幽州鐵騎如同附骨之疽,從兩翼不斷包抄、切割。夏侯淵如同瘋魔,長刀所向,人仰馬翻,他必須為身后的殘部打開生路!他的甲胄上又添了數道深痕,鮮血浸透了戰袍,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沖出去!

      眼看那片救命的茂密林地已不足百步,但追兵也愈發瘋狂。黃忠已然擺脫糾纏,赤血刀揮舞如虹,死死咬住夏侯淵的后隊,每一次刀光閃過,都有曹軍士卒慘叫著倒下。

      “夏侯淵!哪里逃!”黃忠怒吼,又是一刀劈來,凌厲的刀風將地面犁出一道深溝!

      夏侯淵猛地回身,雙手握刀,一式“力劈華山”,毫無花巧地硬撼而去!

      “鏘——!”

      巨響聲中,夏侯淵連人帶馬被震得踉蹌后退,喉頭一甜,又是一口逆血涌上,卻被他強行咽下。他借勢轉身,繼續前沖,嘶吼道:“進林子!快!”

      殘存的曹軍士兵爆發出最后的力氣,如同決堤的洪水,不顧一切地涌向林地邊緣。箭矢從身后嗖嗖射來,不斷有人中箭撲倒,但活著的人踏著同伴的尸體,瘋狂向前。

      終于,第一批曹軍潰兵如同喪家之犬般撞入了林木之間!崎嶇的地形、茂密的灌木和盤根錯節的樹木,瞬間極大地遲滯了幽州騎兵的追擊速度。戰馬在林中難以奔馳,騎兵的優勢蕩然無存!

      黃忠追至林邊,眼睜睜看著夏侯淵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幽暗的林木深處,氣得須發皆張,赤血刀狠狠劈在一旁的樹干上,留下深達數寸的刀痕!“可惡!若是在平原之上……”

      張遼此時也策馬趕到,他看了一眼地形復雜的林地,又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彭城方向,冷靜地抬手止住了部下試圖下馬步戰追擊的舉動:“黃老將軍,林深地險,窮寇莫追。丞相嚴令,擊潰即可,不必涉險。”

      黃忠重重哼了一聲,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張遼判斷穩妥。他收起赤血刀,恨恨道:“哼!算這兩個匹夫命大!若非丞相將令……罷了!”

      他轉頭看向一片狼藉的戰場,曹軍遺落的旗幟、兵甲、尸骸遍布曠野,濃烈的血腥氣沖天而起。他說道:“文遠,清點戰果,回營向丞相復命!”

      張遼微微頷首,目光掃過戰場,沉聲下令:“打掃戰場,收繳旗幟印信,清點斬獲。全軍戒備,撤回彭城。”

      并州突騎開始有條不紊地執行命令,不再理會那片吞噬了敗將的林地。勝利的號角聲響起,卻帶著一絲未能竟全功的遺憾。

      而在林地深處,夏侯淵聽著身后逐漸遠去的號角與馬蹄聲,一直緊繃的神經驟然松弛,強烈的脫力感瞬間席卷全身。他再也支撐不住,直接從馬背上滾落下來,重重摔在厚厚的落葉上。

      “將軍!”幾名親兵慌忙下馬攙扶。

      夏侯淵劇烈地咳嗽著,吐出幾口淤血,掙扎著坐起身。他環顧四周,跟隨他沖入林中的,只剩下不足四百人,而且個個帶傷,神情萎靡,如同驚弓之鳥。樂進被小心地放在一旁,面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但胸口尚有起伏。

      林地中一片死寂,只有傷兵壓抑的呻吟和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與方才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形成了殘酷的對比。

      夏侯淵看著眼前這凄慘的景象,又望向彭城方向,盡管被林木遮擋,但那沖天的煙柱仿佛依然在他眼前燃燒。敗軍之將,喪城之辱,兄長之仇,部卒之殤……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化作一股難以形容的苦澀與滔天恨意,幾乎將他吞噬。

      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良久,他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聲音低沉而沙啞,卻蘊含著刻骨的冰冷:“簡宇……今日之恥,他日必百倍奉還!走……”

      殘陽的余暉,如同打翻的丹砂染缸,將整個彭城西郊浸染得一片凄厲的猩紅。巨大的城墻缺口處,斷裂的磚石犬牙交錯,裸露的夯土被鮮血反復浸透,呈現出一種暗沉發黑的色澤,仿佛大地潰爛的傷口。幾處坍塌的箭樓仍在冒著縷縷青煙,焦糊的木料氣味與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人馬糞便的臊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專屬于戰場的死亡氣息,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幸存者的心頭。

      風掠過殘破的垛口,發出嗚咽般的低嘯,卷起地上的灰燼和破碎的旗幟布條,在空中打著旋。成群的黑鴉已經迫不及待地落在廢墟和尸體上,發出刺耳的呱噪,它們猩紅的眼睛在暮色中閃爍著貪婪的光。一些野狗在遠處徘徊,低聲吠叫著,既渴望饕餮,又畏懼著那些活動的人影。

      在這片狼藉的背景中,簡宇軍的隊伍正以一種近乎冷酷的效率運轉著。一隊隊士兵盔甲染血,面容被煙塵與汗水污濁,但眼神卻如出鞘的利刃,銳利而專注。他們以嚴整的隊形,踩著被血泥漿包裹的地面,沉默地開入城門。沒有勝利者的歡呼,只有皮靴踏過瓦礫的沙沙聲,以及兵器與甲胄偶爾碰撞發出的冰冷鏗鏘。這種沉默的紀律,比任何喧囂都更具壓迫感。

      城門洞內,光線昏暗。幾個僥幸未死的曹軍傷兵被集中到墻角,由簡宇軍的醫兵進行簡單的包扎。他們眼神空洞,有的在低聲呻吟,有的則呆呆地望著頭頂那道殘存的拱券,仿佛還未從霹靂車帶來的天崩地裂中回過神來。一些輔兵正在軍官的指揮下,用繩索和木杠艱難地清理著堵塞城門的巨石和扭曲的城門碎片。

      簡宇在核心將領的簇擁下,勒馬立于城門之前。夕陽的金光勾勒出他年輕卻已顯堅毅的側臉輪廓。他并未急于入城,而是目光沉靜地掃視著這片慘烈的戰場。他看到不遠處,幾名士兵正小心翼翼地從一堆磚石下抬出一具幾乎被砸扁的曹軍士卒尸體;也看到更遠處,一些百姓像受驚的老鼠般,從殘破的房屋縫隙中探出半個頭,眼神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以及一絲看到軍隊并未立刻燒殺搶掠而產生的、微弱的、不敢置信的希冀。

      賈詡輕催坐騎,靠近半步,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丞相,城中初步查探,守軍主力已潰,夏侯淵、樂進率殘部向東逃竄。我軍正在清剿零星抵抗,安撫民眾。”

      簡宇微微頷首,目光最終落在那段被霹靂車重點轟擊、幾乎整體坍塌的城墻段落,沉默了片刻。那巨大的破壞力,即便是他,親眼目睹后,心中亦難免泛起一絲波瀾。但他很快將這絲波瀾壓下,聲音清晰而穩定地開口,下達了入城后的第一道命令:

      “傳令全軍:彭城既下,即為我大漢疆土,城中百姓,即為我大漢子民。有敢趁亂劫掠民財、淫辱婦女、滋擾生事、殺傷無辜者,無論軍階高低,立斬不赦,懸首示眾!此令,即刻通傳各營各隊,務必使每一名士卒知曉!”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冰冷的鐵血意味,如同重錘,敲在每一個聽聞者的心上。侍立一旁的掌書記官迅速記錄,然后交由數名背插令旗的傳令兵,策馬奔向城中各處。

      命令像水波一樣擴散開來。一些原本眼神閃爍、打量著那些無人看管店鋪的兵卒,立刻收斂了所有心思,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目光變得規矩。空氣中那股勝利者常有的、蠢蠢欲動的躁動氣息,瞬間被這股凜冽的殺氣壓了下去。

      簡宇頓了頓,繼續吩咐道:“文和,城墻修復乃當務之急。此事由你全權督辦。可立即張貼安民告示,招募城中工匠及青壯民夫,按市價給付工錢糧米,自愿應募,不得強征。所需木石物料,亦按價采買。首要任務是堵塞缺口,恢復城墻基本防御,速度要快,但不可苛待民力。”

      賈詡眼中精光一閃,拱手應道:“詡,領命。丞相仁厚,必能速安民心。修復城防與肅清殘敵、穩定秩序需同步進行,詡會妥善安排,并加派斥候,警戒四方,防敵反撲或細作作亂。”他考慮得極為周全,既理解了簡宇“快”的要求,也點出了安民與防務的關聯。

      這時,黃忠、張遼、趙云、龐德等主要將領也已從各自追擊或肅清的區域趕來匯合。人人身上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和煙塵氣息。黃忠的赤血刀雖已歸鞘,但刀柄上纏繞的布條已被鮮血浸透發黑,他虬結的白須上濺滿了暗紅色的血點,配合著他因亢奮而發紅的臉膛和炯炯有神的雙目,更顯悍勇。他催馬近前,聲若洪鐘地笑道:

      “丞相!痛快!真是痛快!那霹靂車一響,地動山搖,夏侯小子和他那幫龜縮城里的兵將,魂都嚇飛了!老夫趁勢掩殺,如入無人之境!哈哈哈!”他用力拍打著鞍韉,震得甲葉嘩啦作響。

      張遼則安靜得多,他只是朝著簡宇抱拳一禮,沉聲道:“丞相,末將伏擊夏侯淵殘部,斬獲頗豐,可惜林密地險,被其走脫。敵軍膽氣已喪,不足為慮。”他的烏金甲上多了幾道新鮮的斬痕,但神色依舊冷峻,唯有看向簡宇時,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震撼與敬佩。霹靂車的威力,徹底顛覆了他對攻城的認知。

      趙云和龐德等將也紛紛上前,雖不像黃忠那般外露,但臉上洋溢的興奮與對簡宇的敬畏之情,一般無二。今日之戰,霹靂車不僅是破城的利器,更是徹底奠定了簡宇在軍中說一不二的權威。

      眾將簇擁著簡宇,踏過滿是瓦礫和血污的街道,向著城內原本的官署走去。街道兩旁,盡是戰火肆虐后的瘡痍。倒塌的房屋,燃燒殆盡的梁柱,散落的家什,偶爾可見來不及收拾的平民尸體,無聲地訴說著戰爭的殘酷。一些膽大的百姓開始戰戰兢兢地走出藏身之所,默默地收拾殘局,或者尋找失散的親人,低低的哭泣聲和呼喚聲時而可聞。他們看到這支甲胄鮮明、刀劍染血的軍隊行過,無不面露驚恐,紛紛避讓,或跪伏在地,身體瑟瑟發抖。

      簡宇的目光掠過這些景象,面色沉靜,看不出喜怒。但他握韁繩的手,指節微微收緊了一些。

      臨時充作中軍行轅的原彭城官署,大門處的牌匾已經歪斜,門廊下還殘留著戰斗的痕跡。親兵早已迅速接管并簡單清理了大堂。堂內頗為寬敞,但陳設略顯凌亂,一些卷宗文書散落在地,顯示出曹軍撤離時的倉促。

      簡宇于主位坐下,諸將按軍職分列兩旁,親兵燃起了燭火,跳動的火光映照著眾人神色各異的臉龐。雖然大勝,但氣氛卻并不輕松,反而有種大戰后亟待決策的凝重。

      “今日之戰,”簡宇開口,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在略顯空曠的大堂中回蕩,“能一舉攻克彭城,非我簡宇一人之功,亦非霹靂車一物之利。”他目光緩緩掃過黃忠、張遼、趙云、龐德等每一員將領的臉。

      “若無漢升將軍,于敵軍驚魂未定之際,親冒矢石,率先登城,斬將奪旗,提振我軍士氣;若無文遠將軍,精準預判,于險要處設伏,重創夏侯淵殘部,令其喪膽遠遁;若無子龍、令明及諸位將軍,奮勇爭先,各率所部,殊死搏殺,擊潰當面之敵;若無全軍將士,上下一心,用命效死……縱有十座霹靂車,焉能旦夕間摧此堅城?”

      他將功勞清晰地分予眾將和全軍,語氣誠懇,并無絲毫矯飾。然而,這番話聽在剛剛親身經歷了那毀天滅地一擊的眾將耳中,感受卻截然不同。

      黃忠猛地抱拳,情緒激動,聲若雷霆:“丞相!您萬萬不可如此說!末將等不過是依令而行,盡了本分!若無丞相運籌帷幄,洞察先機,更兼有……有那般鬼神莫測之利器,我等縱然拼卻性命,也難撼此城分毫!丞相之神機妙算,末將……末將心服口服!”他性情耿直,說到激動處,竟有些哽咽。霹靂車的威力,已超乎了他這老將對戰爭的想象。

      張遼也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丞相過謙。利器破城,乃定鼎之基;將士用命,是取勝之要。然統籌全局,善用其勢者,丞相也。遼,拜服。”他的分析更為冷靜,但結論同樣明確。

      趙云、龐德等將也紛紛表態,語懇切,皆今日方知何為“天威”,對簡宇的敬服已臻頂峰。

      賈詡靜立一旁,默默觀察著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深知,簡宇此舉,并非單純的謙遜,更是高超的御下之道。經此一役,軍心之凝聚,主帥之威望,已不可動搖。

      簡宇待眾將情緒稍平,抬手虛按,目光轉向了賈詡身旁那張臨時懸掛起的徐州地圖。他的手指先點在剛剛被標注為玄色的“彭城”之上,然后沿著泗水河道,緩緩向東移動,最終堅定地按在了下游那個更為重要的據點上——“下邳”。

      “彭城已下,徐州西門戶洞開。”簡宇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夏侯淵、樂進新敗,如喪家之犬,其殘部魂飛膽喪,短期內已無再戰之力。下邳守軍聞此敗訊,必然震恐,守備空虛。”

      他略一停頓,目光掃過眾將,繼續分析局勢:“曹操主力,現今被麹義將軍牢牢牽制于青州前線,難以分身。夏侯惇重傷瀕死,更無力南顧。此刻,彭城至下邳一線,敵防御最為薄弱。”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下邳”的位置重重一點,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股銳利的鋒芒:“我軍新獲大勝,士氣正熾,銳氣難當!正當乘此破竹之勢,疾驅東進,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絕不能給曹軍任何喘息、任何重整防務的機會!”

      簡宇霍然起身,玄色袍袖隨之拂動,燭光映照下,他的身影仿佛陡然高大起來。他目光如電,掃過堂下每一位摩拳擦掌、戰意沸騰的將領,斬釘截鐵地下達了最終命令:

      “傳令各軍:即刻于城內城外妥善宿營,嚴格約束士卒,不得擾民。醫療營全力救治傷員,后勤營迅速補充糧草箭矢,整備軍械!水軍船只檢修完備,集結待命!”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如同金鐵交鳴,響徹整個大堂:

      “明日拂曉,卯時造飯,辰時出發!大軍沿泗水,水陸并進,直取下邳!”

      “諾!”以黃忠、張遼為首,所有將領齊聲應喝,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對勝利的無限渴望和對主帥的絕對信心!

      命令迅速被傳達下去。彭城內外,立刻沉浸在一片緊張而有序的戰備氣氛中。勝利的短暫喧囂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修兵器盔甲的鏗鏘聲、軍官巡視營地的口令聲、后勤車隊調度的吆喝聲,以及泗水河面上,水軍士卒為戰船起錨升帆做準備的號子聲。

      火光映照下,這座剛剛經歷血火洗禮的城池,如同一頭短暫憩息的巨獸,正在為下一次更猛烈的撲擊,積蓄著力量。東方,下邳的方向,夜色漸濃,而一場新的風暴,已然在黎明前悄然凝聚。

      下邳城頭,旌旗在潮濕的東南風中無力地卷動。曹仁頂盔貫甲,一身精良的魚鱗鐵甲在陰沉的天空下泛著冷硬的幽光。他雙手按在冰涼的垛口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深邃的目光死死鎖住西方水網交織的地平線,仿佛要穿透那一片迷蒙,看清彭城方向的虛實。

      他面容剛毅,短髯修剪得整整齊齊,但緊抿的嘴唇和眉宇間那道深刻的豎紋,卻昭示著其內心遠非表面那般平靜。

      城墻上,守軍的密度遠超往常,幾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原本曹仁麾下的徐州精銳尚能保持基本的隊列,甲胄兵器相對齊整,但那些從彭城、小沛乃至更遠據點潰退下來的敗兵,則如同驚弓之鳥,大多丟盔棄甲,衣袍破爛,面帶菜色,眼神中充滿了未散的恐懼和前途未卜的茫然。

      他們擠在城墻根、藏兵洞甚至馬道旁,將失敗、恐慌和絕望的情緒,像瘟疫一樣帶給原本還算穩定的下邳守軍。竊竊私語聲如同無數只蚊蚋在低鳴,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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