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秋的清晨,上海法租界邊緣的紅磚樓前,一面嶄新校旗正迎著風展開——“新中國金融學院”七個鎏金大字,在朝陽下閃著溫和的光。
沈逸風站在臺階上,看著三百名學員整齊列隊,他們的衣著各異:有穿隴海鐵路工裝的青年,有裹藍布的農村會計,有戴眼鏡的聯合銀行職員,還有拎著帆布包的海外僑胞——每個人都攥著錄取通知書,眼睛亮得像星子。
“同學們!”他舉起手,聲音裹著風傳出去,“今天我們不教‘怎么數錢’,教‘怎么讓錢變成橋、變成路、變成老百姓的飯碗’。你們是新中國金融的種子,要長在最需要的地方!”
人群里爆發出掌聲,穿工裝的青年攥緊拳頭:“我是隴海鐵路的養路工,我想學會算鐵路的賬,讓每一分錢都砸在鋼軌上!”
開學典禮結束后,沈逸風跟著第一堂課的教授走進教室。
黑板上畫著復雜的資金流向圖,周慕之教授推了推眼鏡:“同學們,這堂課講‘國債與基建的聯動’——去年發行的建國國債,錢去了哪里?是隴海鐵路的無縫鋼軌,是鄭州電廠的渦輪機,是延安的紡織廠紡機……金融不是空中樓閣,是踩在實體經濟上的梯子。”
臺下,一個扎麻花辮的女學員舉手:“教授,我是山東的農村會計,我們村的合作社想貸錢買拖拉機,該怎么算利息?”
周教授笑了:“問得好!利息不是剝削,是讓錢‘生’出更多錢——比如合作社貸十萬元,年利率5%,明年能多買一臺拖拉機,后年能多收兩萬斤糧食,這就是金融的溫度。”
午后,圖書館的落地窗前,學員們圍坐成圈,爭論得面紅耳赤。
“我覺得防假鈔該用更嚴的法律!”戴鴨舌帽的青年拍著桌子,“上次假鈔案,就該把山本健太郎槍斃!”
“可法律是事后懲罰,”穿藍布衫的會計搖頭,“我們得從源頭堵——比如紙張用專屬編號,油墨加熒光標記,讓假鈔一查就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