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廣播電臺的電波,像道撕裂黑暗的閃電,劃破了1945年8月的清晨。
龜田大將跪在指揮部榻榻米上,軍刀抵著腹部。
他盯著收音機里天皇沙啞的“終戰詔書”,指尖摳進地毯,喉結滾動著吐出最后一句話:“沈逸風…你贏了…”
刀刃劃破皮膚的瞬間,窗外的櫻花正落得紛紛揚揚。
上海,衛國錢莊頂樓的風里,忽然飄來若有若無的歡呼。
沈逸風正盯著樓下街道——日軍卡車正緩緩駛離外灘,車身上的太陽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卻遮不住司機臉上的惶惑。
小豆子抱著電臺沖進來,聲音帶著哭腔:“先生!東京…東京廣播了!天皇宣布投降!日軍要撤出上海!”
沈逸風的手指輕輕顫了下,卻沒有回頭。
他望著樓下逐漸空蕩的街道,忽然張開雙臂,像要擁抱這片終于透亮的天空:“我們贏了。”
“贏了!”小豆子把電臺往桌上一放,淚珠砸在按鍵上,“我們熬了八年!熬到鬼子滾蛋了!”
樓下忽然傳來震天的歡呼。
林婉清和阿福擠上頂樓,身后是涌上來的人群——穿粗布衫的工人舉著“勝利了”的標語,老太太攥著佛珠抹眼淚,扎羊角辮的孩子舉著紙旗子蹦跳,連向來嚴肅的地下黨同志都紅著眼眶,和沈逸風握了握手。
“沈老板!”阿福拍著沈逸風的肩膀,嗓門像敲鑼,“您看!咱們的莊票,終于不用再躲著鬼子了!”
林婉清望著人群里的老人們,聲音軟下來:“當年他們攥著假票哭,現在終于能拿著真票子,買口熱飯,給孩子做件新衣裳了。”
沈逸風走下樓梯,融入歡呼的人群。
他接過一個小男孩遞來的紙旗子,上面歪歪扭扭寫著“沈叔叔是英雄”。
小男孩仰著頭:“我爹說,您守住了錢莊,就守住了咱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