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區,氣氛明顯與之前不同。飽餐一頓的新人們臉上帶著滿足的紅光,興奮地討論著美食,對反抗軍的慷慨贊不絕口。
小虎也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摸著肚子,眼神有些發直,看到嚴清與和周淮起經過門口回來,也只是呆呆地看了一眼。
嚴清與已經走到中間宿舍門口了,不放心又倒了回去:“小虎,這些飯吃著感覺怎么樣?”
“小起……嫂子……”小虎被嚇到了一樣,慌亂地站起來,看到了周淮起就在旁邊,連忙改口:“還不錯,我從來沒吃過那么好吃的東西。”
“會感覺哪里不舒服嗎?”
小虎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是有點撐吧。”
就算是下藥也不可能生效的這么快,嚴清與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如果有不舒服的可以告訴我們。”
小虎嗯了一聲,嚴清與轉身準備跟周淮起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忽然小虎又開口了:“那個!等一下。”
嚴清與回頭:“怎么了?”
“這樣……真的沒事嗎?反抗……真的要反抗嗎?會不會被抓走……為什么這里有這么多好吃的?”小虎扭捏著開口。
周淮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有得吃就先吃著。到時候回去了也不虧。”
嚴清與看得出來小虎在糾結,很想讓他離開這里,但是沒辦法,他們現在的身份是反抗軍的新人,再加上旁邊還有好奇打量的人,于是沉默片刻,開口道:“記住你來這里之前的日子,也記住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要因為一頓飯……或者幾句話,就忘了自己是誰。”
他的話有些晦澀,但小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兩個回到自己的宿舍,關上門,其他舍友還沒回來,宿舍只有他們兩個人。周淮起走到床邊坐下,壓低聲音:“反抗軍這手恩威并施玩得挺好。先是用環境對比激起不滿,再用美食安撫,最后用淘汰來施加壓力……一套組合拳下來,心智不堅定的人很容易就被牽著鼻子走。”
嚴清與靠在門邊,聽著外面走廊里隱約傳來的議論,眼神微冷:“他們在篩選,用恐懼和欲望篩選出最容易掌控的人。剛剛在冰庫的話你聽到了嗎?他們說以往注射都是一周才開始的,這次提前了很多。”
“他們急了……”周淮起沉思了一會,“那明天我們怎么做?”
“我有個辦法……”嚴清與貼著周淮起的耳邊說道。
很快第二天到了,早餐和昨天的晚飯一樣豐盛,不同的是,今天的出口站著守衛面前擺著一張桌子,其中一個人舉著喇叭:“排好隊,打疫苗!”
“什么疫苗?”有人好奇問道。
“訓練很辛苦,有些人撐不住,身體一虛弱容易感染東感染西的,提前預防。”那人耐心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
嚴清與和周淮起站在后面觀察,等人都聚集到了出口的時候,拿著已經空了的注射器走到門口,上交。
檢查的人晃了晃注射器空管,點了點頭,把兩人放了出去,一切都很順利。
守衛示意他們到旁邊的空地稍作休息,觀察反應。大部分人并無異狀,只是揉著胳膊抱怨有點酸脹。但也有少數幾個人,在注射后幾分鐘內,眼神開始變得有些恍惚,表情麻木,對旁人的呼喚反應遲鈍,像是被抽走了部分靈魂。
“看到沒?”嚴清與用極低的聲音說,“篩選已經開始了。”
周淮起和嚴清與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看著守衛把那個人帶走。
“他是怎么了?”有人皺著眉頭拉住守衛問道。
“注射后的排異反應,很正常,有些人對這些東西比較敏感。”
“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只是今天的訓練他沒辦法參加了。”
“這樣啊。”
“這里的守衛態度還挺好的呢。”周淮起小聲說。
嚴清與也覺得:“畢竟他們要營造一個友善的形象,才能把這些人套牢。上來就兇人都直接嚇跑了。”
周淮起看著這些狀況不對的新人,越看越覺得眼熟:“誒,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的狀態很像……缺乏疏導要暴走的樣子?”
“要暴走的樣子?”被周淮起一說嚴清與終于知道那股熟悉感哪里來的了。
眼神渙散,反應遲鈍,確實有點像暴走初期的癥狀,感官過載,接受信息過多,第一時間沒辦法疏解,亦或者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不知道如何處理,就會出現這種短暫迷茫的狀態,放任不管的話他很快就會開始煩躁,再然后就是暴走,無差別的傷人。
“但是我感受不到他們的精神力,怎么樣都像是普通人。”嚴清與皺眉。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周淮起也很難以理解。想到這嚴清與抓住周淮起的手:“這階段沒有給你疏導,你感覺還好嗎?”
周淮了點頭,出來之前他們剛進行了一次深度疏導,再加上下來之后沒怎么用過精神力,他現在的狀態還不錯。
但周淮起還是抓住機會順著桿往上爬:“就是可惜我們還沒有完全結合,要是完全結合的話你就可以隨時隨地幫我疏導了。”
“……”嚴清與道,“現在也可以疏導。”
“不是深度的。”周淮起說道。
“不嚴重不需要深度疏導。”
周淮起想了想又開口道:“嚴重。”
沒有誰比周淮起更了解自己的精神領域了,他的精神領域很特別,有一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在遇見嚴清與之前他每天都要花很大的力氣來壓制他,甚至導致他那段時間有點暴躁。
再加上向導和他的契合度很低,無法幫他疏導……現在想想大概“惡名”就是從那段時間傳出來的。
自從遇見嚴清與自己的情況好了不止是一點,可以說是沒多少問題了。
只要定期疏導就沒有問題。
至于那座活火山……只要不噴發就好了。
“嚴重?”嚴清與皺眉,他相信了,-->>“哪里不舒服嗎?”
嚴重是騙人的,周淮起現在根本沒什么感覺,只是想讓嚴清與多關心關心自己,他往嚴清與身邊靠了靠,手臂貼著手臂,手從下方往上和他十指相扣:“哪里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