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起放心不了,拉著嚴清與就要走,嚴清與回頭:“你在你哥這邊就行,我自己就可以,只是一個發燒。”
祝春景見兩人在這里拉拉扯扯,擺擺手:“你們去吧,我在這就可以,他現在昏迷著也不需要那么多人陪。”
見祝春景毫無留-->>人的意思,嚴清與半推半就地就被周淮起拉走了。
中樞城氣溫適宜,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但剛到走廊,嚴清與就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都燒的畏寒了,還說沒事。”周淮起皺眉,直接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嚴清與肩上。
嚴清與想推辭,但衣服上殘留的溫度讓他遲疑了,有點溫暖,還帶著一絲周淮起的氣息,讓他感到莫名安心。
“謝謝。”嚴清與低聲說。
周淮起盯著他燒的有些泛紅的臉頰,忽然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走慢點,別摔了。”
嚴清與想說自己沒那么虛弱,但眩暈感確實一陣陣襲來,渾身有些無力,整個人有些軟綿綿的。
“燒到39度了,”醫生推了推眼鏡,“年輕人怎么那么不注意身體,最近是不是經常熬夜?身體素質那么弱,不說都看不出你是向導。去那邊坐著,輸液。”
嚴清與輕輕點頭。周淮起在一旁忙前忙后,幫嚴清與拿藥倒水,又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降溫貼。嚴清與靠在椅子上,看著他跑來跑去,頭昏腦漲,困意漸漸襲來。
“你……”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你先說。”周淮起道。
嚴清與搖搖頭:“沒什么,就是想問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哥。”
“不用,嫂子在呢。”周淮起頓了頓,“倒是你,怎么才半天就變成這樣了?你吹風了?還是洗冷水澡了?”
嚴清與實在說不出口自己發燒的原因,一不發。
周淮起嘆了口氣,在嚴清與身邊坐下,椅子有點窄,這一坐下兩個人就靠在了一起。
“你要是坐著累,可以靠我身上。”周淮起說著,“我給你拿了個毯子,蓋一蓋,待會出汗了就好了。”
周淮起把毯子給嚴清與蓋上,嚴清與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他猶豫了片刻,最終抵不過身體的疲憊,微微側身靠在了周淮起的肩膀上,輕聲道:“謝謝。”
“謝什么,有什么不舒服的都跟我說。”周淮起伸手將毯子往上拉了拉,嚴嚴實實地裹住了嚴清與的肩膀。
“這樣還冷嗎?”周淮起低聲問。
嚴清與搖搖頭,卻又忍不住往身邊的熱源處靠了靠,周淮起的手伸到毯子里,找到了嚴清與沒有在輸液的另一只手,手指碰了碰,見嚴清與沒什么反應,更大膽了一些。他輕輕扣住了嚴清與的手腕,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挲著。
“你……”嚴清與想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別動,”周淮起的聲音低沉,“幫你暖暖,好的快。”
說著周淮起還伸手把嚴清與的頭往自己身邊靠了靠。
這個借口實在拙劣,但嚴清與沒有拆穿。他垂下眼睛,任由周淮起將自己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
“困的話就睡一會,我幫你看著。”周淮起生怕吵著嚴清與醫院,聲音都不敢大聲。
逞能,嚴清與想著,明明自己一晚上都沒休息……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最終抵不過藥效和疲憊,輕輕闔上了眼睛,睡著了之后最后一點支撐力就消失了,嚴清與的頭差點從周淮起的肩上滑下去,周淮起立刻調整姿勢,讓他靠得更舒服些。
周淮起看著嚴清與的睡顏,睫毛好長……
“這么不會照顧自己……”周淮起低聲自語,手指輕輕拂過嚴清與額前的碎發。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醒對方。也許是因為不舒服,嚴清與的眉頭緊蹙,周淮起撫上他的眉,心里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就一下,反正他睡著了不知道。”周淮起在心里對自己說,他緩緩俯下身,紅發垂落,在嚴清與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嚴清與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唇。周淮起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沖出胸膛,他屏住呼吸,飛快得在嚴清與額頭上落下一吻。
果然還是有賊心沒賊膽,周淮起痛罵自己不爭氣,眼神又飄向他的唇,覺得臉頰有些熱。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壞事了,該不會自己也要發燒了吧。
嚴清與是被周淮起叫醒的,吊瓶已經打完了,藥也拿好了,昏昏沉沉的嚴清與就這樣被周淮起塞到車子里,送回了宿舍,甚至貼心至極地把嚴清與抱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
“不用那么夸張……我只是……”嚴清與想起身,又被周淮起摁了下去。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點粥。”說完周淮起還趁機摸了摸嚴清與的頭。
嚴清與望著周淮起在廚房里忙碌的背影,恍惚間有些出神。這是他第一次在生病時被人這樣細致地照顧,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半張臉。
這樣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嚴清與的燒來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他就又精神煥發了,周淮起去了一趟醫院,回來就發現嚴清與不見了,那一瞬間仿佛天塌了一般,打了個電話才知道他去研究所了。
“簡直就是工作狂!”周淮起叉著腰,環視了一圈宿舍,決定要想辦法制止嚴清與這種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行為,第一步就是要時刻看住他。于是他開始著手修復墻洞。
嚴清與下班回到宿舍時,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原本那個被一拳一拳打出來的粗糙的墻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精致的拱門,兩側還裝飾著雕花門框。
“這……這是怎么回事?”嚴清與站在門口,震驚地看著正在給門框刷最后一道漆的周淮起。
周淮起放下刷子,得意地拍了拍手:“怎么樣?周師傅親手改造。是不是挺像那么一回事?”
“我讓你把墻補好,不是讓你……”嚴清與走近幾步,這已經不能算是墻洞了,這根本就是一個裝飾精美的拱形門,完美地把兩個宿舍融合成了兩廳兩室的小套間。
此事過于荒唐,嚴清與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他伸手想給周淮起一巴掌,問他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舉起手時又覺得有點想笑。
真的沒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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