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周淮起。”嚴清與咬牙切齒。
“不放。”周淮起更使勁地抱住了,感覺要把嚴清與揉碎在懷里。
“大早上的發什么瘋?”嚴清與掙脫無果,直接對著周淮起的手臂咬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周淮起倒吸一口涼氣,但是手上的勁一點都沒松:“怎么亂咬人,跟小狗一樣。”
“誰才是狗?”嚴清與氣急敗壞。
蒼牙吐著舌頭興奮地汪了兩聲,嫌還不夠亂,卯足了勁要往兩個人中間擠。相對來說雪球就顯得平靜了很多,仍然窩在嚴清與枕頭邊呼呼大睡。
“你冷靜,聽我說!”
“你抵著我我怎么冷靜!”
“啪!”又是響亮的一巴掌。
五分鐘后,嚴清與穿好了衣服,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板上捂著臉的周淮起,冷哼了一聲。
周淮起的臉火辣辣的疼,但是竟然莫名有種熟悉的溫馨感。這一巴掌好像把他魂都打飛出去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自己恢復記憶了。嚴清與確實沒騙自己,他們兩個在自己是以前真的不熟,現在也不熟。
起碼沒熟到同床共枕。
周淮起盯著嚴清與的腳趾頭,好一會才開口:“我可以起來去做早飯嗎?”
“哼。”嚴清與不理他,踩著拖鞋出了房間。
小泥巴早就醒了,收拾好了書包,等著嚴清與送他去學校,剛想開口說這件事就看見周淮起從嚴清與的房間出來,還捂著臉,他的嘴張成了一個o字。
地下城的孩子察觀色的本領都很強,他敏銳地察覺到現在這個情況不適合多說話,權衡了一下利弊,選擇走到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周淮起身邊拉了拉他的衣服:“周哥哥,能帶我去學校嗎?我不認識路。”
中樞塔考慮到他是個小孩,一直是有專員來接送他去學校的,但昨天嚴清與把他接回了宿舍,接送小孩的任務就落到了嚴清與的手上。
周淮起看了看小泥巴,又看了看在餐桌邊拿出光腦準備就餐的嚴清與忽然犯了難。
他僅僅考慮了一秒:“上學還有多久遲到?”
小泥巴看了時間:“20分鐘。”
“夠了,”周淮起拍了拍小泥巴的肩膀:“等我十分鐘,待會帶你體驗一下飛一樣的速度。”
“什么?”
周淮起沖進廚房,發出了叮鈴哐啷的聲音,不多一時,廚房飄出了面包的香氣,小泥巴咽了咽口水,攥緊了書包帶子。
嚴清與抬眸,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加了一顆蛋的夾心吐司面包早餐就推到了他面前,周淮起討好地笑了笑:“請慢用。”
“哼。”嚴清與依舊冷哼一聲,但非常順心地拿起了餐具開吃。
小泥巴已經著急得走來走去,周淮起一看時間,連忙扛起小泥巴打開門就沖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拿個口罩把自己臉上的大紅巴掌遮起來。
小泥巴沒有遲到,但到學校的時候滿臉蒼白,一副馬上要吐出來的暈車樣。
自從早上送小泥巴去學校后,嚴清與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周淮起了,本以為會是美好而平靜的一天,但是平靜終究會被打破。
傍晚時分,嚴清與聽到自己宿舍隔壁傳來了哐當哐當的聲音,一會兒似乎在搬什么重物,一會兒又像在裝修,吵得很。
本來輔導作業就煩,還得聽這死人動靜,嚴清與怒火中燒。
隔壁到底在干什么?隔壁不是沒住人嗎?
嚴清與最后看了一眼小泥巴亂七八糟的作業,深吸了一口氣:“沒事,擦掉,我們重新做。”
但隔壁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像有人在拆家,一會哐當一會嘭,慶幸的是沒有鉆頭在鉆墻。
嚴清與額角突突直跳,再加上輔導小泥巴做作業時累積的煩躁,終于他忍不住了,“啪”的一聲,關掉了小泥巴的光腦:“勞逸結合,休息一會,去玩吧。”
小泥巴從萎靡不振到精神煥發只用了一秒,他幾乎是從椅子上蹦起來的,歡呼道:“好耶!”
嚴清與起身,帶著一身低氣壓走到門邊,一把拉開了宿舍門,走廊可以說是一團亂,隔壁空置了許久的宿舍的門,此刻大敞著。里面一片狼藉,各種紙箱、家具裝飾品行李箱堆得滿地都是。
而制造噪音的罪魁禍首周淮起,此刻正撅著屁股,試圖把一個巨大的床墊從門框里塞進去。他背對著嚴清與,汗水浸濕了后背的t恤,手臂肌肉因為用力而繃緊。
“周淮起……”嚴清與從嘴巴里擠出他的名字,有點不太想相信這個事實,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開口道:“你在干什么?”
周淮起老早就聽到嚴清與開門的聲音了,但他現在正沉浸于與床墊搏斗,沒有空回頭。聽到嚴清與叫了自己的名字,他動作一頓,回過頭來。
床墊因為他最后的那一腳,被強行塞進了房間,發出了巨大的一聲“咚”,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小泥巴從門縫探出頭來。
“周哥哥?”
周淮起臉上還帶一些紅,應該是剛剛搬重物累的,他的額發被汗水打濕,貼在額角,看見嚴清與時,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完全無視了嚴清與臉上的不耐煩,開口道:“嚴醫生,晚上好啊。”
“你在干什么?”嚴清與發現自從遇到周淮起,自己的眉頭就沒有松開的一天。
“如你所見,搬家。”周淮起側身,比了個請看的動作。
“搬家?你要住這里?”嚴清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周淮起看到小泥巴在好奇的探頭:“小泥巴,作業寫完了?”
小泥巴一個激靈,把頭縮回了房間,踩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跑遠了。
“來,笑一笑。”周淮起妄圖伸手把嚴清與的嘴角掰的上揚,手剛伸到一半就被嚴清與拍掉了。
“你的臟手滾遠點。”嚴清與冷漠地說:“你為什么搬過來?”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
“好吧,”周淮起聳聳肩:“我想每天都給你做早餐,所以就搬過來了,這樣你每天開門都能看到我,開心不?這是真話哦,真心話。”&l-->>t;br>“我要聽假話。”嚴清與油鹽不進。
“那好吧,我原來的宿舍漏水了,水滲到了門上,門生銹了,整個掉了下來。但是一時半會不能給我修門。我就申請換宿舍了。”周淮起說道。
……假話要比真話動聽,嚴清與想著。
“以后我們可就是鄰居了,請多關照啊。”周淮起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