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醫生?”
“嚴清與。”
“嚴清與?”阮閑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皺著眉頭回憶著,忽然想起來了什么,這人不就是周淮起的聯姻對象嗎?于是聲音高了八度:“嚴清與!”
“嗯。”周淮起并不意外,如果是親密的好友的話,認識嚴清與也是正常的。
“這是他打的?”阮閑表情古怪。
“我弄壞了他的東西……”周淮起聲音沉了下來:“然后他很生氣跑了出去,我找不到他。”
“你們什么時候那么熟了?”阮閑不敢置信,明明之前對聯姻非常抗拒的,現在怎么已經進展到惹人生氣滿世界找人了的追妻火葬場戲碼了?忙了這幾天自己到底錯過了什么?
“別問那么多,”周淮起有些急切:“你有看見他嗎?”
阮閑搖搖頭:“沒見過,我最近太忙了,你昏迷這幾天中樞塔都快翻了天了,那天傷到你那個怪物不止一只,而且越來越多,一直在往中樞城靠。”
周淮起皺眉,他失憶了,對自己怎么受傷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印象,自然對怪物也一點印象都沒有。
阮閑還在說:“褚教官犧牲了,沈教官跟失了魂一樣,臉上特別難看,我幾次看見他他都要昏倒了一樣,但是他今天又申請出戰了……”
周淮起聽得眉頭松不開,心里莫名其妙泛起一股哀傷:“褚教官……犧牲……怪物?”
雖然不記得是褚教官是誰,但那股由內而外的哀傷是不會出錯的。
“噢,忘了你失憶了。”阮閑想起眼前更重要的事情:“你剛是說你找不到嚴清與了嗎?”
周淮點頭:“打電話他也不接,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你弄壞了他什么東西?”阮閑精準的抓到重點。
周淮起把那袋碎瓷片拿了出來,阮閑接過打開袋子往里面瞧了一眼:“你打碎的?”
“嗯……”周淮起巧妙的略過自己強行進入房間這件事,只說了:“推搡的時候碰掉了,都是我的錯。”
“你弄碎了這個,所以他就很生氣,對嗎?”
周淮了點頭。
但阮閑不太相信,如果只是失手打碎了一個東西,嚴清與應該不會扇得那么用力,周淮起一定是瞞著自己什么。雖然有八卦的心,但現在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
先解決事情,再去問問周淮起什么時候跟他的未婚夫那么親近了,改主意了又想結婚了?阮閑想著。
“那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把這個東西復原,然后去找他道歉。”阮閑道,但看著袋子里的碎瓷片又有些發愁:“你這個太碎了,復原有點困難。”
周淮起還想說些什么,就見阮閑一路小跑回到了辦公室,過了一會兒拿了一管粘合劑遞給周淮起:“這個你先拿去用吧,沾這個東西的話還挺好用的。”
“謝謝……”
聽到這聲道謝,阮閑臉上一陣惡寒,連忙擺擺手:“太嚇人了,你還是趕緊恢復記憶吧。”
“……”周淮起開始懷疑自己有記憶的時候到底是什么樣的?
“總之,你先回去拼吧。”阮閑說著撥通了姜澤俞的電話:“我讓阿俞幫忙找,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它拼好。”
周淮起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那又走回到嚴清與宿舍門口的,離開前太著急門根本沒鎖,只是虛掩著。現在回來門仍然跟之前一模一樣,即便如此,他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萬一嚴清與早就回來了呢?
推開門只剩下更大的失望。
他沒有回來。
周淮起走到嚴清與的臥室,再次看了一圈。房間還是他離開時的模樣,衣物散落,書籍歪斜地堆在墻角,那個被踢翻的行李箱依然躺在地上,幾件私密衣物尷尬地暴露在外。
雖然看起來亂,但并不臟,只是疏于整理罷了。
“得先收拾一下...”周淮起喃喃自語,彎腰開始整理。手指觸碰到那件被自己不小心踩到的私密衣服時,周淮起不自覺地收緊了手指。哨兵敏銳的五感讓他能嗅到布料上殘留著的淡淡的香味,讓他太陽穴突突跳動。他鬼使神差地將衣物湊近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在干什么?”他突然驚醒般站了起來,攥緊了這條內褲,耳根發燙,撿起地上剛剛被遺落的碎瓷片,走到了房間的桌前,手腳麻利地把桌子上整理干凈,緊接著小心翼翼地把小鳥的碎片倒在桌上。開始拼接著那只破碎的陶瓷小鳥。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碎片上,一片一片地拼接,用阮閑給的粘合劑仔細固定。
幸好還記得這只小鳥的大致模樣,有幾片碎片比較大,可以先定型。
周淮起拿起其中一個比較大的碎片比對,突然發現了什么,碎瓷片上刻著兩個字母sy。
周淮起的手指一頓,這是誰的名字縮寫?是誰送給嚴清與的禮物嗎?
周淮起摩挲著那兩個字母,胸口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難怪嚴清與那么珍視他,這個sy對他來說一定非常重要吧。
“關我什么事...”周淮起低聲自語,深吸一口氣,讓注意力回到這只破碎的小鳥身上。他拿起粘合劑和鑷子,小心地將碎片一片片粘上去。
這只小鳥渾身瓷白,是一副展翅欲飛的樣子,不算大,大概跟手掌差不多,翅膀處的羽毛栩栩如生,非常漂亮。周淮起看向一旁這個小鳥摔下來的位置,是書柜中央,正對著床。
嚴清與把它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是不是想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他呢?
周淮起低頭努力把小鳥恢復到原來的模樣,可無論他怎么努力,都掩蓋不了這些細小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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