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凱同志,這個dsi進氣道,從未在任何實用戰機上應用過。”
    宋文淵院士站起來,聲音里透著壓不住的擔憂。
    “其技術風險和工程難度,是否經過充分評估?”
    他這話一出,會議室里剛被推演結果燃起的興奮,瞬間降了溫。
    發動機所的老王也跟著開口。
    “這種全新設計的進氣道,如何保證發動機在各種復雜飛行狀態下的進氣效率和穩定性?”
    他說著,用手在空中比劃了個圓弧。
    “一旦出現喘振,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發動機直接停車,飛行員就只能跳傘了。”
    材料所的陳教授也皺起了眉頭。
    “還有氣動布局的問題。”
    “鴨翼、邊條翼、全動垂尾,這三個東西耦合在一起,產生的氣動干擾會非常復雜。”
    他推了推眼鏡。
    “飛控系統能算得過來嗎?”
    “計算精度差一點,飛機在空中就是一頭失控的野獸。”
    成飛的副總工程師也補充道。
    “林顧問,我不是質疑您的能力。但這個方案,技術跨度實在太大了。”
    “每一項單獨拿出來都是世界級難題,現在要把它們全部整合在一起……”
    他停頓了一下。
    “我們真的有把握嗎?”
    這些質疑,不是針對林凱個人。
    而是基于工程經驗的本能反應。
    航空工業,容不得半點僥幸。
    一個設計缺陷,就可能讓飛行員有去無回。
    林凱聽完這些話,沒有急著反駁。
    他轉身,看向屏幕上的陳靜。
    “陳靜,把dsi進氣道的基礎模型調出來。”
    陳靜點頭,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
    幾秒后,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三維模型。
    那個鼓包狀的進氣道,在虛擬空間里緩緩旋轉。
    林凱指著屏幕。
    “各位前輩,我理解大家的擔憂。”
    “但dsi進氣道,并不是我憑空想出來的概念。”
    他調出一組數據。
    “夸父已經完成了超過兩萬次的流場仿真。”
    “從亞音速到2.5馬赫,從海平面到兩萬米高空,從零度迎角到40度大迎角。”
    屏幕上,一組組曲線圖快速滾動。
    “所有測試結果顯示,dsi進氣道的進氣效率,比傳統s形進氣道高出12%。”
    老王瞪大了眼睛。
    “12%?這……這怎么可能?”
    林凱繼續說。
    “而且,在大迎角狀態下,dsi進氣道的氣流分離現象,比s形進氣道減少了30%。”
    他切換到下一張圖。
    那是一個cfd仿真動畫。
    氣流順著那個三維鼓包,被精準地引導進入發動機進氣道。
    整個過程,看不到任何紊流和分離。
    “這個鼓包,不是簡單的幾何體。”
    林凱放大模型。
    “它的每一個曲面,每一個弧度,都是經過精確計算的。”
    他指著鼓包的邊緣。
    “這里,是一個壓縮波系。”
    “氣流在這里被逐級壓縮,速度降低、壓力升高,最終以最佳狀態進入發動機。”
    陳教授盯著屏幕,喃喃自語。
    “壓縮波系……這是用激波系來控制氣流?”
    林凱點頭。
    “對。”
    “而且,這個設計還能把附面層氣流分離出去,不需要額外的附面層隔道。”
    他調出另一組數據。
    “傳統進氣道,附面層隔道的重量大約是300公斤。”
    “dsi進氣道,直接省掉了。”
    宋文淵看著那些數據,臉上的表情從懷疑變成了震驚。
    “300公斤……這可不是小數字。”
    林凱繼續說。
    “而且,dsi進氣道沒有進氣調節板,沒有復雜的機械結構。”
    他指著屏幕上的傳統s形進氣道模型。
    “這些東西,每一個都是維護噩夢。”
    “而dsi進氣道,只有一個固定的鼓包。”
    老王咽了口唾沫。
    “維護成本……”
    “降低至少40%。”
    林凱給出了答案。
    會議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次的沉默,和剛才不一樣。
    剛才是質疑。
    現在是震撼。
    但飛控專家還是皺著眉頭。
    “林顧問,就算進氣道的問題解決了,鴨翼和邊條翼的耦合呢?”
    林凱轉過身。
    “這個問題,確實是黑絲帶最大的技術難點。”
    他沒有回避。
    “鴨翼、邊條翼、主翼,三者之間的氣動干擾,會產生非常復雜的渦流場。”
    飛控專家點頭。
    “對,這個渦流場稍有偏差,飛機就會失控。”
    林凱看著他。
    “所以,我需要夸父。”
    他調出一張新的圖表。
    “夸父可以在一秒內,完成一萬次飛控參數的迭代優化。”
    飛控專家愣住了。
    “一萬次?”
    陳靜的聲音從屏幕里傳來。
   -->> “準確地說,是一萬兩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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