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口道,聲音不高,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兄長所極是。既然曹爽不仁,欲行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事……”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父親和兄長,一字一句道:
“那就莫怪我司馬家……不忠了。”
“不忠”二字,如同驚雷,炸響在寂靜的廳堂。
郭淮等將領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司馬昭,又看向身軀微微晃動的司馬懿。
這話,幾乎已經撕破了最后那層維系著君臣大義的遮羞布。
司馬懿緩緩閉上眼睛,胸膛劇烈起伏。
再次睜開時,眼中所有的暴怒與悲憤都已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封般的平靜,以及平靜之下,洶涌的決斷。
他沒有立刻回應兒子們的話,而是彎腰,將被踩污的“圣旨”慢慢撿了起來,攤平,撫摸著上面冰冷的文字。
“聽到了嗎?”
他像是在問使者,又像是在問自己,問這滿堂的將領,問這座岌岌可危的長安城。
“這就是洛陽對我們……最后的‘恩典’。”
他直起身,將那份骯臟的絹布隨手丟在案上,仿佛那只是無關緊要的廢紙。
目光重新變得深邃而銳利,掃過每一個人。
“郭淮。”
“末將在!”
郭淮一個激靈,連忙應道。
“城防,照舊。沒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出城。”
“是!”
“使者。”
司馬懿看向地上癱軟如泥的使者。
“回去告訴曹爽。”
他的聲音平穩得可怕。
“司馬懿,接旨。但戰機稍縱即逝,需……伺機而動。”
使者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
廳內再次剩下核心幾人。
司馬懿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漆黑一片,唯有蜀軍連營燈火如星海的夜空。
“曹爽自毀根基,已是取死之道。”
他背對著兒子們,聲音低沉。
“但眼下,我們的敵人,依舊是城外的諸葛亮和陳到。”
他緩緩轉身,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師兒,昭兒,記住今日。”
“有些路,一旦踏出,便再無法回頭。”
司馬師重重頷首,眼中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司馬昭則微微躬身,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長安的夜,更深了。
城外的獵手耐心等待,城內的困獸已被逼至角落,露出了染血的獠牙。
而來自背后的那一刀,比想象中,來得更快,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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