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疏垂下眼眸。
“憑如今的周家,我不必過于忌憚,但周兮蘭殺我子嗣。周將軍教導她,皇長子必須是她所出。”
聽到這句“皇長子必須是她所出”,我亦有些不寒而栗。
這種仇恨我能夠感同身受的理解。
骨肉死別的痛苦,在擁有溯兒之后我才算痊愈。
而且我也知曉,東宮時的第一個孩子,分明即將臨盆,卻因在鵝卵石路上不慎腳滑跌倒而胎死腹中。
委實是特別可惜的。
而走路摔沒孩子,這種事哪怕我親眼看到,都不相信是意外。
我不知該說什么話寬慰,本來想脫口而出的說孩子還會有的,但一想這話太不合適,又咽了回去。
蕭瑾疏目光落于角落里陰影處,整個人泛著難以喻的寒意。
“那時父皇等著蕭律回來改立太子,若蕭律回來之前,我不能將太子之位坐穩當,下場可想而知。我身后的助力不多,這口氣只能生生咽下去。”
我順著他話說:“如今圣上乾綱獨斷,這口氣也能出了。”
“如今倒是隨時能動手。”
蕭瑾疏頓了頓,苦笑道,“殺子之仇不報,是生而為人的窩囊,狡兔死走狗烹,又實屬不義之舉。”
當初擁立他坐穩太子之位,后來的逼宮弒君,周家功不可沒。
再后來,滅楚時兵馬遠調,京城要有人駐守,周將軍亦是主力。
這仇若報了,難免有卸磨殺驢之嫌,哪怕蕭瑾疏能做到悄無聲息,卻過不了心中仁義那一關。
正是如此,對付周家這件事,不能他來做,他不能落個過河拆橋的名聲。
不僅對付周家,甚至苛待周兮蘭,這件事他也不能明晃晃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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