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澤輕聲說:“你先離開的,我就回屋子里坐了會兒,看看有沒有東西落下。”
我說:“我給村里的王嬸也縫過鞋襪。”
“當我自作多情便是,你不必解釋,我也不會執著于這件事,等到凱旋回京,說媒也好,賜婚也罷,我任憑做主。”
說完,秦元澤對我張開手臂,坦然一笑:“軍中兄弟告別,抱一下不過分吧?”
我在原地杵了會兒,隨后一步步向他走過去,擁住他高大的身子。
厚重的鎧甲在我們之間,仿佛隔山隔海,是永遠跨越不了的鴻溝。
“要平安,”我說,“一定要平安。”
秦元澤雙臂環著我,沙啞“嗯”了聲。
“你也是。”
但我沒有成功離開軍營,剛走沒多少路,我便經歷了一回刺殺。
幸而身邊的人夠多,反應也夠快,緊急帶著我撤回到軍營中。
我的那把弩還立了功,千鈞一發之際射倒兩人。
護送我的士兵對我說:“小兄弟,你準頭很不錯,就是總想著給人留個活口,戰場之上這樣可不成,你得往他心口,往他腦門上射,否則等他爬起來,死的不是他便是你了。”
我心有余悸的點點頭。
再度回到軍營中,秦元澤沒再提送我走的事。
在軍營里好歹有數萬兵馬層層包圍著,一出去,楚國早已有人馬盯著此處,就等著誰落單抓幾個回去。
“從前在外打仗偶爾也撿幾個孕婦孩童照顧的,一個女人一個孩子而已,總歸顧得上,”秦元澤說,“就是委屈你們,艱苦些。”
其實也算不得多艱苦,只是會走走停停,跟著趕路而已。
將士們在前方拼命,我始終在戰火之后,不觸及硝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