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民憤這把火已經夠旺,我不介意再去添把薪,讓這熊熊烈火燒得通天去。
民憤越盛,士氣越燃。
我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以一個懇求的姿態,與他商量一件事。
秦元澤定定的看著我。
“皇帝怎么會同意你來?”
“他人好,愿意成人之美,”我咋舌,“皇帝都應了,你還不應嗎?”
我說的“人好”是真心話。
從前我便覺得,蕭瑾疏是個合格的君王,但或許到現在,才算真正認識了他。
月色之下,秦元澤神情逐漸無措。
“我讓人給你收拾間廂房,我想想哪一間”
我說:“隨意,不挑。”
“這不成,都有臭男人睡過,我這經常有人來借宿,”秦元澤把他的屬下喊進來,吩咐道,“把芳若偶爾來住的那間收拾出來。”
屬下一愣:“小姐會不會不高興”
“有什么不高興的,”秦元澤不以為意道,“這兩日她新婚燕爾,不會過來。”
我說:“萬一來了呢?還是別了。”
秦元澤道:“來了也不會住,都嫁了人住哥哥這算什么樣,太尉府又不是沒留她閨房。我這兒也就她那間沒男人睡過,你去住便是。”
這間廂房與他臥房相隔一片池塘,池塘上有連綿到對岸的一個個大石樁,踩著過去便到了。
聽下人的說法,秦芳若已經許久不來住,但她屋子里還有股若有似無的沉香味,是她慣用的香料。
我吹燃桌上火折子,將屋子里的燭燈多點燃幾盞。
白日里裙袍上的血,是真血,我割破了大腿內側的皮肉,得來的血。
那么隱蔽的地方,總無人來檢驗我是不是受了傷。
而到現在,我才和秦元澤討一點金瘡藥,關起門來,借微弱的燭光,獨自處理早已止血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