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大眼。
近了我才看到,他衣袍有多處破損,艷烈的稠血還在不斷外滲,那衣袍幾乎都辨不清本來顏色。
他一雙血絲密布的眼緊緊看著我。
明明沒有出聲,我卻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他在同我說抱歉。
我無以對,喉嚨里好似有刀片在割,吞咽便是劇痛。
他知道這些人目的何在,也知道該與我避嫌,但他到底不能在別人劍指我的時候,棄我于不顧。
他沒有聽我的話,所以他抱歉。
很快他再次站起,轉身,要繼續應戰——
那些黑衣人卻忽然不再糾纏,好似已經功成,紛紛退出去。
屋中恢復寂靜。
太后在此時踏進來,看到傷痕累累的秦元澤,故作關切道:“怎么傷成這樣,快去包扎了。”
秦元澤扶正桌上倒下的牌位,拖著傷臂目不斜視的便往外去。
沒有同太后行禮,甚至不曾瞥她一眼。
太后面色冷下來。
“秦三啊,你對淑妃很忠心。”
“我忠于圣上,自然對圣上寵愛的妃嬪拼死相護,”秦元澤停下腳步,淡淡道:“我三日后便要領兵出征,太后在此時傷我?”
太后一怔:“本宮不知你要出征——”
“國事,太后自然是不知的,”秦元澤涼聲道,“此事的原委,我會一五一十稟給圣上。”
我仍然坐在墻邊地上,雙腿僵麻。
居然這么快要出征了,看來蕭瑾疏采納了秦元澤的提議,要聯合南越打楚國個措手不及。
而在這節骨眼上,他傷了,蕭瑾疏自然會發怒,只是傷人的是太后,又能苛責到哪里去。
太后對著秦元澤的背影,愕然望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