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置若未聞的進入廂房,反手闔上門。
按我的設想中,他會強行拽住我,亦或來掐我脖子,質問我怎么敢出賣他。
難得他竟然沒有動手。
又或者,是因為秦元澤在隔壁,蕭律才沒有暴露他那狠戾殘暴的一面。
明日真的能順利離開么?
還是說,今晚讓我來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估摸著蕭律也該走了,我手剛放在門上準備出去,聽到外頭對話聲。
秦元澤說:“舉國兵力若都用來內亂,有外敵來犯,便是束手無策。”
他與我想到了一處。
外敵未到,先自相殘殺致血流成河,從此昭國便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列強蠶食。
當初先皇忍辱負重送走最疼愛的兒子,這十年間楚國在敗落,昭國日漸強盛,也算熬出了頭。
兩子相爭,必然只有一子勝出,另一子便赴黃泉。
可先皇為了給蕭律鋪一條活路,不惜給了他足以自保的兵力,也叫他有了與蕭瑾疏分庭抗禮的機會。
這兩萬兵馬,一封遺詔,是先皇在拿天下、拿百姓的性命,來保這一個兒子。
這是先皇對當年沒能把蕭律留在身邊的愧意,是父愛子之深切,也是他身為帝王最糊涂之處。
蕭律說:“他不動,我不動。”
“他不會動,”秦元澤道,“但皇位更迭,天下割據,一定會有外邦蠢蠢欲動。”
我似乎終于明白秦三公子跑這一趟究竟為何。
他把私人恩怨都按耐住,此番是來勸蕭律為昭國著想,切勿與蕭瑾疏動干戈的。
有赤子之心,卻同當初的我一樣異想天開。
“蕭瑾疏向來標榜仁德圣賢,若為天下安定,他讓位俯首稱臣便是。”
說完,蕭律拂袖而去。
我推開門。
秦元澤正準備回他的廂房,見我出來,他說:“你若是擔心今晚遭遇不測,可與我同住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