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一會兒再說。”
漫長的浮沉后,浪上飄蕩的船終于靠了岸。
我的心卻仍在骰盅里,不斷的在銅墻鐵壁中碰撞,那搖骰的手就不曾停下來。
幾個宮女涌入殿中給我一頓折騰。
我穿上碧霞云錦裙,梳了垂掛髻,輕施粉黛,插上纏絲點翠金步搖,從上到下被打扮得蹙金結繡。
太子長身玉立在門外等我。
夜色之下,他身披霜月,溫文如清風的模樣,與方才榻上沖動瘋狂的男子判若兩人。
“走吧。”
從東宮到乾元宮這段路,我竟覺得這樣短,一下子便到了。
乾元宮外,太監躬身道:“太子殿下,圣上只召見側妃一人。”
于是我問:“公公,平王如何了?”
我接下來的命運,跟蕭律是死是活密切相關。
太監說:“奴才在外頭伺候,不知里頭情形。”
沒有大動靜,應當至少還有救。
見我遲遲沒動,蕭瑾疏道:“去吧,沒事。”
我轉眸看他。
他眸色很淡,好似這件于我而可能天崩地裂的事,并不在他眼中。
怎么會沒事呢?
我斂去心上的一點落灰,由太監領路,一步步往森冷的殿中去。
太監引我入偏殿。
里頭并沒有一群太醫在那圍著,也沒有皇帝,只有葫蘆一人在床邊守著。
見我進來,葫蘆便退出去。
寬廣殿中昏暗,只點了寥寥幾盞燭火,分明無風,我也穿的嚴實,周身卻泛著沒來由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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