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樂師中有一位突然將琵琶一摔,袖中滑出長劍來,直直向太子蕭瑾疏刺去。
我反應很快的起身,跑過去張開雙臂護在太子的席位前。
那劍直直刺向我。
我視死如歸的閉上眼。
劍尖離我胸口半寸處時,身后飛出白玉酒杯,擊打在刺客手上。
她手中劍被擊落。
蕭律將劍架在了刺客脖子上,冷聲道:
“說,誰派來的?”
眼見著不能得逞,刺客咬破嘴里的毒藥,當場口吐烏血而亡。
我張開的雙臂這才垂落下來,臉色煞白身子綿軟的往后倒去。
太子不知何時已經離座,立在我身旁,一把摟住我的腰,令我站穩身子。
“沒事了。”他溫聲寬慰。
我慌忙從太子懷里撤離,蒙面的紅紗隨之掉落,臉頰紅到了耳根。
“殿下沒傷到便好。”
只是怦怦直跳的心到現在無休止。
跳舞只是個由頭,擋劍才是寧安侯安排的重頭戲,可我不知這出戲的代價,便是“刺客”一條命。
蕭瑾疏仔細看我容顏,瞧著我眼熟。
“孤是不是見過你?”
我欣喜道:“太子殿下好記性,的確是見過的。”
至于在哪兒見過,是何時,就由他慢慢想去。
花叢一見,令蕭律如此勃然大怒,卻在太子看來,不過是風過湖面的一點波瀾,若不是飄落幾片葉,這鳳便了無來過的痕跡。
不過一回生兩回熟,今日之后,太子便不會再懷疑是不是見過我。
侍從匆匆將刺客尸體拖下去,地面處理干凈。
蕭瑾疏順勢道:“你叫什么?孤要賞你。”
以太子仁賢在外的名聲,我蒲柳之身出來給他擋劍,他必須重賞于我,以顯賞罰分明。
我能感覺到蕭律的目光要在我后腦勺處灼出洞來。
我撲通跪地。
“太子殿下,奴婢想回楚國!”
今日這一出,太子未必不會懷疑是自導自演,只為了將我塞到他身邊,使一出美人計。
而我便要打破他的疑慮,讓他確信我并沒有去他身邊的意愿。
蕭律冷冷道:“你不擋,刺客也傷不到太子,你沒有功勞,怎敢討賞。”
“是孤要賞她,并非她討,”蕭瑾疏擺手示意他不必說話,平和問我:“你在楚國,有惦記的親人?”
我搖搖頭。
“家人早年因戰亂流離失所,我懂事起,便舉目無親。”
蕭瑾疏問:“那你為何要回去?”
我斗膽道:“但凡是人,都想要落葉歸根的。”
上回遇見,我便知太子對楚國人沒有偏見,故而這回我才敢這樣說。
蕭瑾疏點了下頭。
“好”字還在喉嚨里未說出口,蕭律出聲阻攔道:“皇兄,不能讓她回去。”
我按在琉璃地上的手不由得攥緊了。
蕭瑾疏說:“你人在外鄉,也會想著歸故里,成全她又何妨。”
蕭律道:“她想方設法求我帶她來昭國,這才三月有余,便又急著回去。畢竟是外邦人,焉知她是不是別有目的。”
我猛地抬頭望向他。
是他千方百計要帶上我,如今卻如此顛倒黑白。
他真是不斷讓我見識到他的嘴臉究竟可以有多難堪。
蕭瑾疏調侃說:“一個姑娘能起什么風浪,將她說成這般,往后她在你府上如何做人?九弟也太不憐香惜玉。”
他頓了頓,笑道:“九弟該不會是舍不得這姑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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