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完,便見蕭律踏進屋子,手里握著個剝了殼的蛋。
她和紅豆立即跪地。
“叩見殿下!”
蕭律擺擺手讓她們出去,自己則坐到床邊來,拿著雞蛋要往我臉上敷。
我別臉避開去。
他捏著我下頷,強行把我臉轉過去,微涼的蛋觸及青紫之處,我疼得咬緊了牙。
“受委屈了,”蕭律掌心揉著蛋在我臉上滾動,啞聲說,“這筆賬,早晚會給你加倍討回來。”
我說:“等我被她虐死了之后嗎?”
蕭律說:“我會讓你死?”
我笑:“你也別說問別人算賬了,下令讓我掌嘴的是你。”
蕭律手上動作一頓,盯著我傷處,晦澀說:“你為我再痛的苦頭也受過,從來不會怨我。如今我一樣事出無奈,你卻不能體諒我。”
這話實在可笑。
挨耳光的是我,卻還要我體諒他。
我問:“再痛的苦頭,你是指什么。”
他視線下意識掃過我腹部,倉促收回目光。
“你這一日都沒吃東西?膳房做了你最喜歡的蓮藕羹,一會兒給你送來,多少吃點。”
我堅持問:“你是指哪個苦頭。”
在楚國時因了他的緣故,我受了不少刁難,可要說一定比幾十個耳光更重,倒未必。
他指的到底是什么呢?
蕭律仍然避之不談,專注敷著我臉頰,自顧自的說:
“阿月,不會太久的,你平日里忍一忍,避開她走,熬過這一陣,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我看著他眼睛,恍然大悟。
“你知道我們有過一個孩子,你知道。”
蕭律身子一僵,便要抱我,我反應很大的掙開他手臂,眼淚決堤似的往下掉。
他痛苦不堪的坦白說:
“阿月,我是事后才知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孩子沒有了,你不想說,我便不提,免得你想起來痛心。”
我情緒越發激動,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不是的,當時院子里的夾竹桃,是他讓人種的!就在我知道自己懷身孕之后。
我并非有意瞞著他,是想等到他生辰之日,告訴他這件歡喜之事。
可是沒等到他生辰,孩子莫名沒了。
我躺在床上疼到打滾的幾個時辰,他在書房看書,沒有察覺我在隔壁屋子疼得死去活來。
事后,我把腥紅的痕跡都清理了,把那團血肉埋在樹下。
未免他傷心,我一直沒有提起此事,佯裝什么都沒發生過,自以為瞞得很好,了無破綻。
之后我偶爾得知夾竹桃會使人小產,聯想到當時院子里的那幾株,可我一直當此事是個意外。
后來我便曉得避孕,長期煮藥喝。
蕭律還要企圖來拉我。
“阿月,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孩子會回來的。”
我搖搖頭,啞著聲語無倫次的說:“你出去,我困了,我想自己呆會兒。”
外頭有人敲了敲門:“景姑娘,我給你送蓮藕羹來。”
我沒有理會。
蕭律立起身,站在床邊看著我:“阿月,我的耐心沒你想得那么多,你真要把我耐心耗盡了,轉而讓別人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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