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似是偏要撲滅了她心頭最后一簇火苗,謝龕挺拔的上身緩緩抵進椅背,端著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冷漠。
“你猜得沒錯,祁桑。”
他說:“祁旻遭父弟背叛,被賊匪與內閣一派聯手絞殺但他謀略膽色過人,倉促間還能給自己留下退路。”
他稍稍一頓,迎上她失神的模樣:“于是本督便做了這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草。”
祁桑猝然闔眸。
滾燙的淚砸落在手腕上。
不偏不倚,恰巧是他昨夜親吻過的位置。
多么諷刺
“祁氏兵馬過于強悍龐大,不能為己所用,便是最大的禍患!”
謝龕攥緊手心的桑葚珠串,一字一頓道:“內閣忌憚,本督自然也忌憚,他祁旻胸有丘壑,難以把控,他要密謀鏟除京城內外所有飛鷹走狗,奸臣佞相,便注定了要為內廠與內閣所不容。”
“你以為你父親是真的貪功冒進才去化骨山剿匪的嗎?”
“不!是祁覃!他去化骨山剿匪,是知道你爹爹疼愛他,定會去救他,故意引他去的。“
“而你爹爹明知自己去了同樣會身陷囹圄,卻依舊去了,是因為他知道祁旻重孝道,一定會去救他!同樣的,故意引他去的!”
“對你爹爹而,死祁旻,也不能死祁覃。”
“他溺愛祁覃這個幼子多年,又被祁旻這個長子的風光威壓多年,你以為他會如何抉擇?”
謝龕每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在祁桑心頭慢悠悠地,一塊血肉一塊血肉地剜挖著。
眼淚決堤,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光景。
這模樣實在可憐,像是再不能承受一兩句這樣的話,像是隨時都要倒下去嘔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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