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凝固了蕭陸臉上散漫的笑意。
他的目光在她跟蕭存煙之間來回兩次,似乎在掂量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她此生逃跑過數次,皆被你追回。”
祁桑慢慢道:“但蕭指揮使,你在詔獄里見慣了生死,該知道人逃了是可以追回來的,可人一旦死了,將來能剩下的就只是一具枯骨了。”
“你覺得她膽小嗎?不敢死嗎?那你覺得,一個常年被囚困的人,是如何同我認識的?”
“若非我與兄長路過,她蕭存煙早在多年前就投河自盡了!”
“這么多年來,你困著她,又寵著她,卻本能站在你父母那一邊,覺得這天下每日都有枉死滅門的,又有什么了不起。”
“你視她做寵物,給她寵愛,又剝奪她的自由、尊嚴,從未對你父母的暴行指責半句,一邊做你的孝順兒子,一邊又肆意掠奪存煙的身體,你這張好看的皮囊下充滿了虛偽、自私、貪婪”
“今日你若鐵了心要逼死存煙,那么我不阻攔,她在蕭府的最后一層屏障便是你,你若狠了心,她回去也逃不過受盡折磨后慘死,倒不如死在這里。”
“至于孩子,想來你也是不在意的,畢竟憑你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招招手就有無數女子愿意前仆后繼為你生兒育女。”
祁桑努力穩著自己的聲音,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試圖看清蕭陸臉上的變化。
她迫切地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絲的動容。
存煙不能死,這半生顛沛流離,受盡苦難,她不該落得個這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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