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冰涼,貼著她被蒸染得滾燙的肌膚。
祁桑水下的手指微微收緊,依舊一不發。
那碎片便沿著她的頸口緩緩上移,而后頂著她的下巴,強迫她仰頭迎上他審視的目光。
“同本督說說,你這小腦袋里想什么呢?”
寢殿里暖色的燭光被他完全遮擋,祁桑整個人都陷入了他的陰影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像是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緩緩道:“不想被生生折磨而死,給自己留個痛苦少一些的死亡方法,不算過分吧?”
謝龕了然點了點頭。
而后那瓷白的碎片繼續上移,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撬開了她的唇齒。
“吞了。”他說。
祁桑貝齒被迫咬著那片鋒利的碎片,蹙眉看著他。
“吞了。”
他又重復了一遍:“它會劃破你的喉管,相信不消一炷香的時間,你就能按照喜歡的方式死去了。”
他手臂壓著浴桶,膚色冷白,狹長的眼睛如一汪不見底的深潭,半點波瀾不起。
祁桑不確定他這話說的幾分真,幾分假。
他想折磨她致死是真的,她服毒后醒來他又對她體貼周到似乎也是真的。
一邊防著她自裁,一邊又要她吞下碎瓷片。
祁桑眼睛直直盯著他,慢慢張開了口,任由他將那碎瓷片往喉嚨深處推進去。
直到鋒利的尖端碰觸到了喉壁,她終于可以確定,他是的確要她以這種方式死去。
那一剎那,竟說不清是害怕多一些,還是釋然多一些。
往好處想,至少她不用再被綁在木板之上,眼睜睜看著自己血肉潰爛腐敗而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