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濕冷的身子不住地抖著,雨水自發間蜿蜒而下,她雙手緊緊攥著衣裙,眼睛眨也不眨地隔著兩扇打開的門看向院內。
不知過了多久,謝龕終于出現在了視線內。
他肩頭披著一件墨色繡金獸爪的披風,披風下罕見地穿了圈金絨秀的蟒服,盤虬的金蟒繡滿胸前肩背,頭戴明珠金蟒冠帽。
那白皙冷峻的臉似乎比這冷雨的夜還要叫人望而生畏。
徐西懷穿著同謝龕別無二致的衣袍,手撐一把黑色油紙傘,遠遠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祁桑怔怔看著他們,身體明明冷如冰,胸口里卻燃著一團火,燒得她眼前一片模糊。
她向前走了一步,又被高及膝蓋的紅木門檻擋住了去路。
“大人”她抖著唇,輕聲叫他。
謝龕終于走了過來,隔著一道門檻看著狼狽不堪的姑娘,聲音是冷的:“祁桑,你拿什么來求本督?”
祁桑顫抖著閉緊濕冷的睫毛。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希望自己是知道那傳聞中寶藏的位置的,如果知道,是不是就可以拿它來同謝龕做交易,是不是就可以救下扶風。
屋檐下只有風,沒有雨。
徐西懷收了傘,向后退了數步,背過身去欣賞夜雨。
那樣從容隨意的姿態,就像那日施不識隨意自然地叫人抬走瓊琚的尸體一般。
在他們眼中,某個人的性命,從來不是一件值得他們費心的事。
只要三廠勢力是穩的,只要這大雍朝的命脈還是在他們手中的,那么就沒有什么值得他們去打破這種平衡。
“不過是個護衛,死了便死了,只要有銀兩,想買多少都可以。”
瀟瀟風雨中,謝龕終于再次開口:“祁桑,你記著,不要讓任何人成為你的軟肋,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雍朝,那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就像祁旻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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